“新年伊始,死一人便也够了!至于牛御史,朕不杀你,但也不想再看到你!”
这便是罢官的意思了!
“陛下……”
“怎么,众爱卿也想归乡众享天伦之乐?”
鲜血滴答滴答从剑尖落下,砸在地板上发出不容忽视的声音。
“既然刑部和京兆府都查不出真相,便交由大理寺吧。哦,对了,大理寺卿许肆丁忧在家呢,那便由韩铮担任大理寺卿的职位吧。也让朕看看你的能力!”
十七八岁的少年从瑞王身后站出来,虔诚的跪在地上,“微臣叩谢圣恩,必不负所托!”
韩铮乃是熙悦郡主与韩炎的儿子,之前在外游历,父母出事后才被皇帝接了回来。
“陛下,假药一案风波未平,如今让韩铮担任大理寺卿是否不妥?”
“你在质疑朕的决定?看来还是朕的剑不够快!”
反对的人便只心中叹息,不敢再言语。
此事便这么定下了。
随着一声退朝,皇帝离了明德殿,少年转身,意气风发的姿态与那满地的鲜血和死去的老人格格不入。
直到朱大人的尸体被禁军带走,大殿里的人才陆陆续续离开,或去了千步长廊继续办公,或离了皇宫茫然无措。
贺祭酒的马车里,牛御史任由手臂上的血流着,眼底已没了光亮,全是寂寥和失望。
“老贺,我是不是错了……”
贺祭酒眼珠子一瞪,正觉这话不像他,就听牛御史继续道。
“我竟觉得自己能规劝一个疯子,一个毫无人性,却又一手遮天的疯子……”
“我错了,该由着他发疯的,人要灭亡,必先疯狂!”
“还有老朱,贺老可看出什么来了?”
“但求一死!他是想用自己的死,破开一条口子,一条明睿之死真相的口子!”
“他用一条老命,逼的皇帝亲自动手杀了他,便是告诉世人,他的话……不假!”
事实上朝中之人,尤其是老臣,又有几个没有疑心呢,只是二十年前没有查到的真相,如今还有谁敢再提。
但有了今日之事,或许便有了不同。
马车没有回牛家,也没有去牛大夫的问安医馆,而是去了南阳伯府。
许肆的院子里,范老正要剪了袖子看伤势,牛御史却抬手阻止了他。
“等等……”
牛御史从袖袋里取出一封信递到许肆面前,“早朝前,朱老偷偷塞给我的。”
信封上只有许大人三个字,虽没写明许肆,牛御史却知道这信应是给他的。
知晓早朝上的事后,许肆清俊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难过。
修长的手指展开信纸,上面却只有寥寥数语。
“如何,可是皇帝杀害明睿的证据?”贺老语气听不出急切,可眼底却有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