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总不能干等着,”徐乘风眉头紧锁。
“先等等,看看能不能找到失踪百姓,”沈慕最终道。
几人这一等没等到杜朗,倒是先等来了一整天没露面的谢今华,孟霁也陪同在。
“你们看见裴容没?一天没见着她人了,问杜朗也没看见,”谢今华扫了一眼,裴容不在这儿,于是问。
“她不见了?霍北呢?”沈慕瞬间头大。
“都不见了,有人看见她们早上就出去了,”谢今华也皱起眉头,裴容还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事不成。
“这可麻烦了,我们先分头去找?”谢明昭顿感焦头烂额。
“外面还围着人……”宋云苓一顿,“好像没听到声音了。”
他们几个人在这儿推测半天,竟没注意声音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什么人?”谢今华不解。
“城……”
“半个时辰前我倒是听到一阵嘈杂,往后院方向去了。”
沈慕刚要解释,孟霁率先开口。
几人略一考虑,决定先去后院看看,那些人肯走一定是后院又发现了什么。
他们寻着声音找去,当真在后院看到了挤作一团的人群。
“裴容?”几人挤到前面,一眼看见了被捆在一起的裴容和霍北,他俩的嘴都被布条缠住了,霍北还在昏迷中,而杜朗正站在他们身前,对面是个素衣女子。
这个院子药香弥漫,但孟霁还是捕捉到了不对,“她身上有微弱的魔气。”
谢今华蹙眉看向嫣娘,当真发觉了一丝微弱到几乎没有的魔气,但很快,那魔气就消失无踪了。
“怎么回事?”谢今华给裴容松了绑,取下了她嘴上的布条,裴容深吸一口气,慌乱开口,“是她,凶手是她。”
什么?
沈慕几人当场懵在原地,霍角当真是被冤枉的?
“我早上来找她,屋子里没有人,我担心她的安危,就和霍北找来了她的药房,就是这里,”裴容缓了口气,“我们当时怕她有意外,就直接闯进来,结果发现……发现她拖着一个人。”
“她根本没有病重,我和霍北不是她的对手,霍北被她打晕了,我求她不要害人,结果就被一起捆了。”裴容十分沮丧,到现在还没接受自己看到的一切。
“杜郎,”嫣娘并不在意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含着泪看向杜朗。
杜朗闭上眼缓了好一阵,“嫣娘,那些人都是你做的对吗?”
嫣娘上前一步,想要握住他的手,被他一下躲开,她愣了一下,泪瞬间落了下来,“我只是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啊。”
“嫣娘,”杜朗声音带了怒色,“这不是你害人的理由,四十余人啊。”
“我没有杀他们,”嫣娘哭着摇头,“我只是借了他们一年寿命,等风头过了我就打算放他们走的。”
“我杜朗为了百姓奔走数十年,你居然练邪术入魔道害人,你叫我如何面对天下苍生,”杜朗狠狠撇过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魔族?”围观的将士瞬间吓得躲远了,“这妖女害了弟兄们,肯定也不会放过杜仙君,不能留啊。”
“杀妖女,杀妖女!”
“杀妖女,杀妖女。”
……
一人发声,众人应和。
面对众人的呼喊声,嫣娘完全无动于衷,“我早先救了那么多人,借一年寿命有何不可,杜郎,我对你是真心的啊。”
杜朗沉默良久,竟取过了旁边将士手中的剑,直直指向嫣娘,“早年?那你应该也知道我早年发过誓,我杜朗修炼是为了天下黎黎众生,任何残害百姓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你选择修炼邪术入魔道害人的那天起就是我的敌人,是我瞎了眼,”杜郎无奈阖眸,再睁开眼脸色如霜。
“百姓,百姓,”嫣娘苦笑着踉跄了下,竟一头撞在了剑锋上,“你既然这么爱你的百姓,我死……便……是……”
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杜朗手一抖,丢了剑,慌乱抱住嫣娘,“嫣娘?”
城中谁不知杜朗和嫣娘有多恩爱,见着这场景都哑了口。
“杜朗仙君爱百姓竟至此,实在是我们的幸事。”
“杜仙君这十几年勤勤恳恳,实在是个好人,有勇有谋,可惜看走了眼。”
“就是啊……”
不知道谁先开的口,反正很快就有人应和了,一下子都变成了夸杜朗的。
“凶手已死,大家散了吧,”那个来通传的人赶忙驱散了人群。
人群熙熙攘攘挤了出去,忽而又有声音传来,“现在可以放了城主了吧?”
沈慕几人如看了场戏般只觉恍惚,口中苦涩,“当然。”
这次算是彻底搞砸了,把漠城得罪了个干净,几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天晚上几人就去见了城主和霍角赔罪道歉。
“此事是我们考虑不周,没有调查完全,误会了城主和军师,还请二位见谅。”
霍角看都没看他们,霍白凤也冷淡的很,“既然如此,就不留几位仙君了。”
仙君二字她咬字极重,阴阳的意味也十分明显,几人确实没理由再留,喊了万觉他们就狼狈离开了。
“我总觉得这事还是很奇怪?”宋云苓看着漠城城楼,眉头紧锁。
“暗室里写有白字的纸条到底是什么?”徐乘风还是没想明白这点。
“霍角说的恢复如初又是什么?为什么查了那么久没查到,突然就锁定了?”
谢明昭也是满腹疑问。
“再奇怪也与我们无关了。”
沈慕苦涩摇头,失踪的人找到了,魔气出现了,裴容亲眼目睹后被绑的,真凶都死了,他们本就得罪了城主府,再紧咬不放也无用了。
几人再不甘心,也只能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