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暗卫被陆铭远有所察觉，除非寻风亲自来，不然还是有风险。

但寻风明日，有要事。

顾承昭心里盘算着，现在陆老夫人也要回来了，陆铭远不知趁机又会动什么歪脑筋，得想办法把她弄出陆府。

萧无玉累得狠了，窝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听着她清浅的呼吸，男人吻了吻额头，安稳入眠。

翌日，金羽卫营，顾承昭沉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寻风。

“属下该死，程雪心从京兆尹衙门出来，我们的人跟了一路，却碰上了齐王的人。”

“她蹿进了齐王的马车，后面是京畿大营的兵马，我们没敢硬碰硬。”

顾承昭面无表情地命令。

“自己去领罚。”

“是。”

“回来。”

寻风又垂着头转回身。

“她跑了，牢里不还有一个吗？用死囚把许丛换出来。”

“杜文州还不能完全信任，手脚做干净些。”

顾承昭冷着眸觑他了一眼。

“将功补过。”

“属下定不辱命。”

顾承昭拧了拧眉，程雪心若被齐王所用，日后或许，会有未知的麻烦。

法场上，许丛被架在闸刀下，脸上被乱发遮挡了些许，面如死灰。

监斩令一扔，手起刀落，头颅滚落在地，血溅了三尺。

围观的人群中，披着黑斗篷的女子死命捂着嘴，泪如泉涌。

“义父......”

身旁有人淡漠地看着，出声催促。

“姑娘，回去吧。”

宣王府地牢，真正的许丛被揭开蒙眼的黑布，眼睛一时还适应不了光线，只能虚着眼。

看清了坐在前方那个浑身煞气的男人，脸霎时白了几分。

“宣王殿下！”

暗卫将一枚玄铁鱼符放到他眼前。

“见过吗？”

许丛颤抖了一下，这人把他从死牢弄出来，想必是为了追查当年的事。

他点点头，“见过。”

顾承昭闻言长眉一挑。

“知道什么，一五一十说出来。”

“这是，晟国玲珑堟的信物，只有教内身份高的人，才配拥有。”

“云初，你可认识？”

“云初大人，曾是是玲珑堟左护法，后来成了宣王妃，是殿下您的母亲。”

顾承昭握紧了拳，玲珑堟当年在晟国盛极一时，危及皇权，母亲从凤祈阁下山游历后，果然是去了那里当卧底暗访查探。

“那她为何会到了辰国？”

许丛叹了口气，“她是为了救程雪心。”

“你说什么！”

许丛将心底深埋多年的秘密，一股脑抖了出来。

程雪心本是玲珑堟圣女所生的双胞胎女儿之一，为了保证教派传承，只留了一女，程雪心被当成弃子处理掉。

圣女的侍女尹竹不忍，央求了左护法云初将她偷了出来，一路秘密逃窜，期间遇到游历的许丛，便顺势来了辰国。

尹竹却怕云初抖露秘密，竟恩将仇报，喂了失忆的药，云初流落在外，才遇到了他的父亲顾修衍和当时还是信王的萧诩。

尹竹后来成了程家庶子的外室，程雪心便得以在程家生活。

顾承昭听完，闭了闭眼，心中悲痛又惋惜。

没想到好心救人，却阴差阳错，导致了后来的悲剧。

晟国民风开化，女子也可在朝为官，但皇室子嗣单薄，只得姐弟二人，弟弟天阉本不能继承大统，若不是出了这事，现在晟国的皇帝，便该是他的母亲，曾经晟国的云霓公主顾云。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鱼符，缓缓起身，神情颓败，失了魂似的朝宣王府祠堂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