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门外,有狱卒打开了铁锁。
“殿下,请刑房走一趟。”
宁王并未起身,只笑着望向他。
“本王无罪,你们无权对我用刑。”
那人行进来,身量虽不高,通身凛冽的寒气却瞬间充斥了整间牢房。
他不禁略微抖了抖,随即认真打量起对方。
丢在普通人里也泯然众人的长相,独那眼睛,虽有一只些许黯淡,但另一只却如星辰浩瀚,只望一眼,便要被攫住心神,堕入深渊。
他晃了晃神,那人一挥手,身后几名高大魁梧的狱卒行进来。
“请吧。”
宁王被架起,端方的神情有了一丝裂缝。
“放肆!”
他想挣扎,可那几人力气太大,手臂肌肉遒劲,掐得两边肩膀生疼。
刑房里,满地的血污已被冲刷干净,可空气中残留的浓重腥气,却令人作呕。
他瞥了一眼刑具上还未干涸的血,强稳住心神。
“你们竟敢动私刑!我要见父皇!”
狱卒不由分说地将人绑上去,手脚脖子都被铁链锁住。
“你们放开!”
“啪!”
一鞭子抽下去,胸前立刻透出斜斜一道血痕,灼热的痛感直冲天灵盖。
宁王面目抽搐,再不复谦谦君子之态,狼狈地喘着气,面色惨白。
那人闲庭信步地行至他面前,声音怪异沙哑。
“说吧,你是如何泄题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王没做过!”
那人也不恼,唇角翘了翘,明明是笑着,他却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攀爬了上来。
那人扬了扬手中的证词,“你的亲信可都招了,是你把试题提前透露给他们。”
“而他们府中,都发现了誊抄的试题,和会试的,一模一样。”
“不可能,定是有人诬陷!”
他是特意擢选了不少自己的人,这些人确有些真本事,等会试后便安插去各部门,意在朝中培植自己的党羽。
可他绝没有泄题,是谁?是谁在构陷他!
是荣王萧玄瑞?现今,除了老七老九,只有他能与自己相争。
还未及深思,又一鞭子甩过来,那鞭上沾了辣椒水,伤口的疼痛数倍于寻常,灼辣的液体渗进血肉,疼得他连喊叫都费力,额头不停沁出豆大的汗珠,直往下坠。
“还是不招?看来这鞭刑是太轻了,殿下铮铮铁骨,换些厉害的来,他受得住。”
很快便有人端了炭盆进来,烙铁烧得火红,那人眸中划过一抹阴鸷,在火光中透着瘆人的寒意。
有人行进来,屏退了狱卒,将她手中的烙铁接过。
宁王看清了来人,嘶哑着怒吼。
“陆铭远!你敢放任手下对本王用刑,我饶不了你!”
那人看了陆铭远一眼,抢过烙铁,快速走近宁王身边,毫不犹豫地烫下去。
在皮肉烧焦的难闻气味和骇人的喊叫声中,她凑近他,吐气如兰。
“二哥,疼吗?”
宁王刹那间瞳孔紧缩,如同见了地狱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