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曾经赤章奉明背叛玄鸟时，秦君遥也是这样，用冷淡至极的眼神看他，像在看什么污秽。

赤章奉明下意识别开眼，不敢与他对视。

我们离开镇天卫司衙时，我好奇极了，再次问：“秦公子，我还是很想知道，当初赤章奉明为什么要背叛你们？”

秦君遥想了想，认真地道：“我们想要的是自在逍遥，他想要的是世间再无异人惨死于光天之下。”

我问：“他在保护其他异人吗？”

秦君遥道：“差不多吧。”

“听起来像个好人。”

秦君遥道：“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坏人。”

“都把大家关进大牢了，这还不坏？也不说念念旧情。”

“他已经很念旧情了。”秦君遥道，“很多事情，他也身不由己。”

我兴致勃勃地问秦君遥，“我可以回去摸一摸他的脑袋吗？”

我可以窥探他人的记忆，这一点秦君遥是知道的。

秦君遥道：“最好不要。”

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师兄到底是不是他杀的吗？”

秦君遥道：“嫊嫊，有时候真相并没有那么重要。”

我偏过头看他。

“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师兄到底是不是他杀的已经不重要了。”

秦君遥反手与我十指紧扣。

“因为我跟他都明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在我的世界里，非黑即白，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

我从未想一件事既是对的又是错的。

秦君遥忽然没头没尾地说：“鬼王盗玉玺时留下了玄鸟印记。”

“这个事情我知道啊。”我说完，忽然顿悟。

皇帝知道是玄鸟的人偷了传国玉玺，必然会在盛怒下做出赶尽杀绝的事情来。

赤章奉明将玄鸟众人关进大牢，其实是在保护大家？

除了限制了他们的自由之外，也没有做出什么严刑拷打的事情来。

我想起了络腮胡每天越狱带饭，楼上的姑娘们布置奢华的牢房，有些默然……好像也没有完全限制他们的自由。

大部分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这次睡的时间太长了，错过了好多事。

虽然秦君遥把之后的事都告诉我了，可没有亲身经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回到幻月楼，见我一路上都没说话，秦君遥问：“嫊嫊在想什么？”

我嘟囔着说：“都怪苏画，害我睡了那么久，什么都错过了。”

秦君遥道：“又不是什么要紧事，错过了便错过了，你没事就好。”

让他为了担惊受怕了这么久，我实在是过意不去，“秦公子。”

“嗯？”

“以后我会注意，不让自己受伤。”

秦君遥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若是嫊嫊做不到的话……”

他凑到我面前，我看着放大的雪白睫羽，淡色的瞳孔，心头突然横生出熊心豹子胆来，搂过他的脖颈，在他的唇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你也不能受伤，你现在浑身上下都是我的，包括头发丝，只能我给你编小辫。”

秦君遥弯起眼睛，笑起来很乖，还有点甜。

他忽的抱住了我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我们在幻月楼的湖池前拥吻，明月和星与水的倒影，还有身后万盏灯火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