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附近出门的居民清理的,现在不时也能看见一两个人影。
小路上的积雪刚下不久,十分蓬松,踩上去咯吱响。
因为感觉不到冷,叶希一直没注意自己的脚。
直到脚上传来与积雪亲密接触的触感,这才注意到自己穿着又薄又烂的布鞋。
右脚大脚拇指正露天敞着,沾满灰尘,脚指甲缝里竟然还有泥!
凄凄惨惨戚戚。
叶希……
她在身上摸了一遍,一个铜子都没有。
记得上一次离开前给原主留了十块大洋还有十几个铜元,怎的过得还这般拮据?
再看其他人,除了张云娘稍稍好一点,其他人也没比她好多少,
衣服倒是穿上了一件新的薄袄子和裤子,但鞋子就有些不好看了。
几乎每人鞋面上都有补丁,或者破洞。
不是这里露,就是那里露。
冻得脚红肿乌青的。
他们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照常走路。
应该是冻麻木了。
再这样忽冷忽热下去,怕是脚指头都会烂掉。
她心想,开口问身边撑伞的张云娘:“我们的存款有多少?”
张云娘琢磨了一下,开口:“除去预留的豆腐成本和基本的生活开销,还有棉衣棉裤,大概有四十块左右。”
顿了顿,她看向杨不悔,又道:“杨小哥也知道的,每一笔钱的使用都是有记录的。”
叶希点点头,说出自己的打算:“我想着这天气越来越恶劣,给大伙再做双鞋子,这样出去卖豆腐走街串巷会好许多。”
若是生病了,耽误很多事。
想到有几个小子流着水鼻涕,应该是已经受凉了。
她暗暗叹气。
哎,这里的药价,贵得离谱。
张云娘听完,下意识去看走在前面的两个小哥,只见他们穿着漏风的布鞋,不是露脚趾就是露脚后跟。
她和女儿都有自己的棉鞋,甚至还有一双换洗,当家的还在时一起给做的,还能凑合着穿几年。
她白天又一直在豆腐坊忙活,也就没注意鞋这方面。
她拍拍脑门,十分懊恼:“你瞧我,都忙昏头了,之前光想着给大伙儿做棉衣棉裤,倒忘了注意他们的鞋了,平白叫他们受冻了这么久。”
她停下脚步,“你们先去杂货铺,我回去一趟拿钱,这次去顺便给大伙儿买一些做鞋的材料。
等晚上得闲了,我点煤油灯做。”
说着就要把伞塞进叶希手里。
叶希拉住她胳膊:“不用回去了,我带了钱,可以先垫上。”
说着手伸进荷包,实则是从空间里拿出一块银元。
走在前面的杨不悔和狗剩听见动静,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平时很难见到银元,尤其还是崭新的,张云娘从对方手心里接过银元,吹了一口气,放在耳边,果然有清脆回响。
她惊讶道:“叶小哥,你哪来的钱?而且还是今年的新币。”
杨不悔和狗剩也一脸好奇,他们只见过别人拿银元,还从未摸过呢!
叶希丝毫不慌,瞎话张口就来:“之前有一个不长眼的地痞想打劫我,被我反打劫了。”
别问,问就是反打劫来的钱。
就她这实力,谁敢不信?
张云娘……
得,就不该问,真相扎心。
有实力就是好啊!
做哪行都饿不死。
杨不悔和狗剩一脸艳羡,默默伸出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