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相似的两条路，越是发展，两者之间的差异便越大。”

“这是最根本的道路以及理念上的不同。”

对阎神继子而言，姬青阳的这番话语震惊自是十分震惊，接受却并非难以接受，因为在过去这些年他似乎也走过这条路。

虽然好像不是那么完善也不是那么彻底。

只是路过，走上去，在岔口走下来。

姬青阳将他之神色变化看在眼中，不疾不徐继续说道：

“各族之间无需以血脉、形体区分，而当以心分辨，我将这份共性称为「人道」，人道即为众生道。”

对一个国家而言，统、存、治，意义不同。

这个「国家」可以是国可以是一座境界，也可以是一个部族或者一个家庭。

统，最简单的圈地，那就是统。

存，则是在圈地后能保证这块地属于自己。

治，唯有治，最难。

不仅要保证这块地属于自己，还要让这块地变得肥沃，然后圈到更多地，让本身有着各种毛病的地都变得肥沃。

不同的地有不同特点，这些特点哪些是优点哪些是缺点，哪些能利用起来哪些要祛除。

全部需要圈地的人考虑。

相较于人族，各个族群都有优点，这些有优点的族群也都存在缺点，无论优点、缺点，宏观上都可以通过通婚来解决。

通婚后呢？

对新生儿的认知培养是否要提上日程？

是否会有血脉不纯的声音？

早在兼职天疆之主时，姬青阳便提出，不论形体血脉，只看思想心灵。

将「人」的概念形而上，然后，万族归人。

阎神继子询问：“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这个世界可以修行。”姬青阳平淡道：“为了变强，总会做些改变。”

“各族通婚令彼此血脉不纯，炼化妖兽精怪精血助自己脱胎换骨，修炼特殊功法，令自己异于常人。”

“在神州，儒、道、释之修行各有侧重，哪怕妖魔也会随着修行而改变。”

“走上修行路后，有些妖在以人性对抗自己的本性，最终化出人形；也有些依旧像从前那般顺从天性，死于非命。”

“单纯的种族早已无法在这般前提下，还能进行区分，但他们依旧承认那是他们的族人。”

“那我提出的「人道」不也是同样的道理？”

“血脉传承，文化传承，你治理阎神地界与阎罗鬼狱的时间不短。”

“应当无需我逐字逐句为你讲解吧？”

这番话语与掰开揉碎已无异，因为姬青阳发现阎神继子能听得进去，这是能力的象征，代表伏字羲固然在辅佐但他也不是摆设。

“你不担心被反客为主？”阎神继子又问道。

“一个狭隘的族群毫无未来可言，越是追求纯血越是容易灭亡。”

姬青阳说道：“限制族群发展，斩断他们上升的道路，只会让族人与你离心离德，在漫长的岁月中分崩离析。”

“该担心的从来就不是我，而是那些既想融入轩辕皇朝获得好处，还不想付出代价的人。”

“所以，从形体与血脉这些方面着手，自始至终便无法定义出一个绝对的族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