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放过我?”秋望询问着,他在那老东西那里待得太久了,久到不信任何一个人。
因为就连从前,其他的商贾看上他了,也说要将他带走时,他信了。眼见马上要逃出府邸时,庞之序发现了。那是一次又一次的戏耍,那些人站在高处,嬉笑他、猜测他,以此当赌注。
日久见人心,他一次次的失望又一次次的绝望。若不是因为想活,他估计也同那些死在主苑的人一样,自败的葬在离家千百里的地方。
尼扎孜亚肯定的点了点头,握住他的手,诚恳的说道:“我从未没打算拘束你,等一切都结束了。无论你的家在哪,无论你的家有多远,我都送你回去。我会让你完整无缺的离开漠南,离开这个......伤心地。”
秋望听着,他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回他。尼扎孜亚说的是那么的诚恳,可他不信,他一个字都不相信。
尼扎孜亚说的不是违心话,他做得到。可他却是伤心的,他费尽心思爬上这个位置,就是为了捞这只从前迷路误入荆棘丛的麋鹿。如今千方百计的捞到了,但却拜他人所赐,麋鹿断脚了,治好后他也只能放手。
他会送秋望回京城,回家。可自己终究是属于漠南的,千百里送完人后,他又要孤独的骑着骏马回到这片土地。
“唔!”刚下的药还没多久,效用就过的差不多了。
秋望愈发搞不懂自己的身体了,不知是毒药太深入骨髓了,还是解药一次次的无用,他总在反复经历这个。吃的解药,也从一碗升至三碗。
“你等等!新的药已经在煎好了,我去拿。”尼扎孜亚见他这般,欲要起身。
但快站起来时,却被秋望拼力抓住了。
“不,你留下。”秋望气声说的,耳廓红润,眼眸朦胧。
“什么?”尼扎孜亚怔住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话。
“我不想喝药了,太苦了。你别走......陪我吧。”
“......你神志不清了,别说这种话,我去给你拿药。”尼扎孜亚又要起身,不曾注意的是,他已有些脸红了。
然则,他人还没站起来,秋望却拼力抓住他的衣襟,一口吻了上去。
那吻就亲了片刻,像小鸟啄人般,仅一瞬。
“你把我要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嘛。君子当了那么久,也该够了吧。”秋望讲着,话中带着挑衅。
然而,尼扎孜亚却红温的低下头了,人还在刚才那个亲吻中,没缓过来。
“我没有,我从未想过那些事。”莞尔,他鼓着怦怦跳动的心,抬头望去,极力的证明自己。
“撒谎,脸都红了,还装。”
尼扎孜亚闻声,猛地摇了摇头,情窦初开般的说着:“那,那是因为你突然亲我!才这样的。”
话落,秋望又俯上,落了一吻。
这下好了,尼扎孜亚的脸颊活像个烹水的茶壶,滋滋外冒。
“你看着不行,我还是去寻别人吧。”见尼扎孜亚那么少男的容色,秋望不知怎的有些嫌弃上来了,但身体却没有真要离开的想法。
“不,不行!”尼扎孜亚果然激动了,连忙展手挡住去路。
“呃......呵。快点的吧,我受不住。”就在这说话途中,那催命的毒药又爬上,惹的秋望神悦侧动。
“当真?不喝药了?”这会尼扎孜亚倒有些冷静下来了,比起疼他宁愿面前人苦一些。
“当真......你到底行不行。”秋望受够了,尼扎孜亚怎么磨磨唧唧的,欲拒还迎。
然而,他话刚从口出,唇上就被什么东西盖上。尼扎孜亚压上竹榻来了,良夜就此展开。
——
第二日的初光来的很早,与初霞一起,争先抢后的。
所有人都按照计划的要求走,负责自己的分内事。所有能相信的人,能借用的人脉,几乎都用上了,甚至连同庞之序的和离夫人“边夫人”也参与其中。
这样安稳的日子过了五日,却突然戛然而止了。打断他们的不是因计划快完成了,而是因庞之序召宠了。
这日傍晚,许清弦被告知与前日来的世子一同服侍庞之序。按照规定,府上的婢女阿姐们也早早的将他们带走洗漱了。
许清弦知道今夜无论如何,他都免不了出手了。庞府上,必须得有个死伤!
被带走洗漱后,他穿上了庞之序准备好的衣裳。那薄衣,比他自己穿来的那件还要露骨,但不至于什么都遮不住。
裴厄这几日一直待在庞府附近,更甚者他偶尔还能翻到庞府的屋檐上窥探一二。因为玉簪掌握的进度可见,似乎层叠上来的灵力镇压法阵减少了不少。此般,他才得以动用寸寸灵力,来无影去无踪的待在屋顶上。
为此,他也见到了许清弦那处的变化,抛出了消息。
入夜,许清弦和世子一同被送到庞之序的寝室内,面见他。
许清弦摆出了之前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看谁都不爽。
二人进去时,庞之序正在焚香。他穿的不多,里衣解开,露着他的胸膛。但他已然敌不过岁月的苍老,皮相褶皱,并不好看。
门被反锁了,外面的人也都散开了。许清弦和世子相视一顾,都小了点戒心。
这老畜生,如此自信,连个侍卫都不放着。
“看来要本将亲自教规矩啊,竟还不上前服侍。”庞之序一边点着香,一边说着。
许清弦没回他,做足了姿态,握紧了手中藏着的匕首。
“你当你是谁啊?便是皇帝,也没这个待遇吧。”世子毫不客气的激怒着他,字字诛心。
香点完了,庞之序扭头转眸,朝他二人走了过来。
“哼,你的脾气果真如此的倔。”老东西臭不要脸的调侃着。
“我警告你,最好在此停步,否则......”世子信心十足,定在原地挑衅着。
然则,他的话语还没说完。谁料庞之序就疾步的冲了过来,一把将他脖颈掐住,砸到了门框上。
他速度极快,快到许清弦都没反应过来。而当他反应过来时,许清弦也是一刀出去,对准了庞之序的脖颈。
岂料,他奋力一刺,却被庞之序徒手拦下。
“好大的力气!”许清弦心中道,那力度大的,甚至甩裴厄好几个度。
血渍滴落,庞之序狰狞的看着这边,眼中不知是兴奋还是嗜血的期待。他一手掐着世子,力度大的让他说不出一个字。而另一手又桎梏着许清弦,令他推不动刀刃一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背地里搞什么动静。”庞之序说着,恐怖的容色狠狠的瞩目着许清弦,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活剥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