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说“四周一片荒芜”,秋心姐对着那么多设备就能视而不见,脸上似是大梦初醒,又像是还在梦中。
导演说“看手”,她就能对着什么都没有的手掌,表演出各种表情,先是疑惑和犹疑不定,然后陡然神情一松,放心的表情没做完就僵在了脸上,然后瞳孔逐渐放大。
导演让她哭,她就能得哭的惊惧又惶然,哭到浑身发抖,脸上表情没有很大的变化,所有的情绪都体现在眼神、眉头和颤抖的身体上。
关键是这么多情绪,她表演起来怎么就能那么自如,这次给了,下次还能给,导演说情绪再多来一点,她就还能再往上调动?
“唉!”旁边的赵晴叹了一口气,这是来自学渣的羡慕和无奈!
“唉!”就听旁边的小屁孩儿也叹了口气。
嗯,看来羡慕的不止我一个。
剧组的拍摄逐渐进行到了大变前夕。
千年蕴神,晴鹤归来。
看着陌生的环境,她四下遍寻姐姐不着,就听照看天池的小仙娥说,颜副将带人去了仙魔战场。
她急急忙忙赶到南天门的时候,正遇见刚从战场而归的姐姐。
虽然武器和打扮都与人界不同,但是她还是一眼认出了她,朝着姐姐扑了个满怀!
鸿扶也暂且忘却了战场上的惊疑不定,满心都被和妹妹重逢的喜悦所填满!
鸿扶在战场的爆发把魔界那边也吓到了。
他们派人去查,却怎么都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败的,只以为先前拿到的情报是姬爻设下的圈套,对他们设伏,再一网打尽!
再加上连续两次大战,魔界损失惨重,一时之间也不敢再有其他动作。
仙魔两界就这样暂时休战,有了短暂的和平。
鸿扶也在逐渐接受着自己身负魔血的事实。
最初的惊惧与害怕过后,她翻遍了天界典籍,隐隐察觉到自己与历来的两任天魔并不相同。
第一任天魔记载资料有限,仙界并未摸清对方的来路,似是凭空而生,然而自从她出现开始,仙魔斗争加剧,两界生灵涂炭。
第二任天魔曾是一个颇为有名的魔族将领凌敕,听说是魔族中有名的智将。那时仙魔两界虽有战事,也只是因为利益和地盘的争斗,与凡人的两国之战也并无本质上的不同。
其实最早的魔族不叫魔族,而是叫灵族。灵族生来好斗,信奉以实力为尊,比仙族更容易受到杀戾之气的影响。
彼时,因入杀道而失去神志的各族都被称之为“魔”。
只是仿佛自从有了天魔,灵族就变得越来越嗜杀,六界再无安宁。
前两次天魔焰一旦现世,包括曾为魔族战将的凌敕,典籍上记载的全是屠戮,没有丝毫神志可言。但是自己……
看着手中乖巧的小火苗,鸿扶陷入沉思。
“姐姐。”
晴鹤自从醒来,跟着修炼,因她是先天圣体,进度颇快。升为上仙后在仙界领了个小文书的闲职,战时收集资料兼打杂,闲时就在仙界的典籍室泡着。
“姐姐最近是遇到了什么难事?”看着姐姐手中记有天魔资料的简册,晴鹤有些担忧。
“无事,只是大师兄去了妖界,将天军扔给了我,再加上上次战况实在惨烈,我想对魔族的情况多了解一些,以免……”
“姐姐不必自责,自古兵家之事,向来胜负无常,要不……”晴鹤凑近姐姐,“下次你把我带上?”
鸿扶想都没想就给她撅了回去,“你虽然修炼进度颇快,却并无杀心,到了战场上,我还要分心照顾你!”千年前,晴鹤为她挡的那一箭,实在是把她吓坏了。
就知道会这样,“我现在不是学了阵法吗?我在自己身上套他百八十个的乌龟壳,就不信对方能拿我怎么办!”
鸿扶真是好气又好笑,“那我得给你那百八十个的壳子阵法腾出多大的地方?这仗还怎么打!”阵法常被镌刻在神兵或器物之上,单个器物承载有限,而阵法与阵法之间还要讲究天时地位的相互配合,那是像穿衣服似的,能一层一层往身上套?
“哼!早晚有一天,我能刻出一个无敌的壳子!”
鸿扶莞尔,看着妹妹生气,想着还是哄哄她吧!
两人虽是同年同月同日而生,但晴鹤经过千年的修养才得以神识归位,她现在看晴鹤,更有种看小孩子的感觉了。
飘飘扬扬的雪花落下,围着晴鹤飞舞,一会儿化作一只白色蝴蝶落于她肩上,一会儿又化作白色的长带环于身周。
晴鹤掬起一捧白雪,放在掌心,感受着那不再刺骨的凉意,脸上笑容灿烂,“姐姐,你还记得我喜欢这个!”这么洁白纯净又蕴含着仙力的雪,恐怕是求了雪女才得来。
仙界是没有冬天的,只有凡人界才有四季。
小小的晴鹤,因体弱身量比同岁的姐姐矮了半头,五岁了还是个三头身。她靠在窗边,围着厚厚的皮裘,一脸羡慕的看着院中打雪仗的姐姐和师兄们。爹爹和娘亲说了,她现在不能出门,否则就要喝苦苦的药,娘亲还会跟着掉眼泪。
鸿扶看着妹妹那渴望的样子,很是心疼。她从假山上捧了一捧最洁白的雪,攥了一个小小小小的雪球,跑到窗边递给晴鹤。
晴鹤欣喜接过,珍惜的捧在手心,却见雪球很快要化开,她不知道怎么办,忙把它藏进了怀里。
最后自然是晴鹤大病一场,鸿扶第一次挨了爹爹的鞭子!
自那之后,鸿扶的调皮捣蛋再也不见,而是时时看顾着妹妹,把妹妹的健康安危放在了首位。
现在,妹妹已经晋升上仙,再也不怕雪的冰凉了。
晴鹤无忧无虑,没看到姐姐欣慰的笑容透着一股担忧。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保护妹妹多久。
“咔!”
道具老师连忙整理雪景,准备补拍特写镜头。
如意顺手将手心里的雪攥成一团,恶作剧的扔进了沈秋心的衣领。
现场开始变得混乱起来。
“哎哎哎!你们一会儿再玩,咱先拍完的!”尹导急的直跳脚!
现在才11月下旬,横店的温度虽然凉了很多,但远远没到最冷的时候。
现在这每一片白,烧的都是哗啦啦的经费,烧的都是导演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