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雾垂着眼怯懦道:“奴婢添灯油的时候不小心洒了,没来得及洗。”
萧靖凡问:“在何处洒的?”
冬雾的声音越发小:“在……在屋里。”萧靖凡追问:“哪间屋?”
“是……是……”冬雾眼珠子乱转,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见状,萧靖凡厉喝一声:“说!”
冬雾惊了一跳,胡乱指向站在旁边的楚流徵:“在她屋里,都是她指使奴婢放的火。”
躺着也中枪的楚流徵:“……”
她都气笑了:“好,就当是我指使你。你倒是说说,我让你把我锁在屋子里图的什么?我既不疯也不傻,总不至于想叫你把我自个儿活活烧死在屋子里吧?你的同伙呢,将他们一并叫出来对峙啊。”
这话有理啊。
其他人都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冬雾,就算要嫁祸你也换个人啊。
冬雾坚持道:“就是你指使我放的火,你没跟我解释原因,我也没有同伙。”
她说的是实话,但因为她之前胡乱攀咬楚流徵一事,大家只当她有心包庇同伙,并不相信。
毕竟辰星之前可说了,看到的是好几个黑影。
只有萧靖凡眉梢微挑,意味深长地瞥了楚流徵一眼。
“胡言乱语!”玉坠和巳月一左一右地扶着醒来的茉香走过来,她盯着冬雾,“流徵昏迷两天两夜才醒过来,我一直守在她身边,她何曾指使过你?”
冬雾嘴巴张了张,不等说话便听茉香接着道:“之前流徵被绑你见死不救,后来想调到御前奉茶便来亲近讨好,流徵不理你,你便对流徵心生怨怼。
不久后你冲撞圣驾被罚去浣衣局思过,你不敢怨怪陛下,便将一切都怪到流徵这个无辜之人身上。
你就是见不得流徵好,不然为什么弄云苑早不走水晚不走水,偏偏流徵刚醒就走水了呢?”
众人恍然,原来其中还有这些纠葛。他们纷纷同情地看向楚流徵,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啊。
“我没有!你胡说!”冬雾被骂得涨红了脸,恨不得扑上去撕烂茉香的嘴。
茉香却没有再看她,与楚流徵一起朝萧靖凡跪下:“请陛下圣裁!”
萧靖凡捻动菩提珠,嘴唇轻碰:“杀。”
“陛下饶命!”冬雾想扑过去抱住萧靖凡的腿,却被张洪一把抓住,叫两个羽林卫拖了下去。
刺鼻的烟熏味里隐约掺进了血腥气。
萧靖凡对楚流徵二人道:“起来吧,你二人可曾受伤?”
二女皆摇头,茉香道:“谢陛下关怀,奴婢二人只是受了些惊吓,不曾受伤。”
萧靖凡点头,顺理成章地看向楚流徵,“双手可有不适?”
哎嘛,我竟然从暴君冷冰冰的语气里听出了关心,我的耳朵是不是被浓烟熏坏了?】
楚流徵受惊不浅,急忙福了福身:“多谢陛下关怀,有茉香姑娘和辰星姑娘相护,奴婢的双手不曾磕碰,并无不适。”
萧靖凡颔首,似乎只是随意一问。
周元德瞧着二人,见缝插针地请示:“陛下,弄云苑烧成这样已无法住人,这些人该如何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