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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比利时谈判

安特卫普的晨雾中,五颜六色的商船旗帜在港口上空飘扬。这座素有"欧洲钻石之都"之称的城市,今天将见证一场改变东西方贸易格局的谈判。

"各方代表都到齐了,"托马斯放下望远镜,"荷兰东印度公司、葡萄牙商会、法国皇家商团......甚至连威尼斯的使节都来了。"

罗丝玛丽站在"晨星号"的甲板上,默默注视着码头上络绎不绝的马车。自从马六甲一战后,局势变得更加复杂。维特在伦敦的行动虽然被挫败,但魔火会的影响力却在欧洲各大商会中暗暗蔓延。

"他们不是冲着贸易来的,"布伦特通过铜戒说,"至少不全是。这场谈判背后,藏着更深的目的。"

确实如此。罗丝玛丽摸了摸怀中杰拉德的日记。这几天她试图阅读,却发现日记的内容似乎被某种力量封印,只能隐约看到一些零散的文字。而更令人在意的是,那些文字中反复提到了"安特卫普的钻石"。

"准备上岸吧,"她对托马斯说,"记住我们的计划。"

码头边,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车夫递来一封请柬,上面烫金的徽记显示这是来自安特卫普钻石公会的正式邀请。

"这可真是意外的惊喜,"莎拉轻声说,"钻石公会从不轻易邀请外人。"

"除非他们也卷入了这场风波,"罗丝玛丽若有所思。她想起父亲曾经提到过,安特卫普的钻石商人与时间守护者之间似乎有某种联系。

马车穿过繁华的市中心,驶向城堡区。这里云集了欧洲最着名的钻石商人,大小作坊林立,空气中飘荡着钻石粉尘的气息。

在一座哥特式建筑前,马车停下。一位身着考究礼服的老者已经等在门口。

"欢迎来到安特卫普,圣克莱尔小姐,"老者微微躬身,"我是戈特利布·范·德梅尔,钻石公会的现任会长。"

罗丝玛丽注意到老者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奇特的戒指。戒面上的图案与杰拉德日记中出现过的某个符号极其相似。

"很荣幸收到邀请,范德梅尔先生。"她回礼道。

"叫我戈特利布就好,"老者笑着说,"我和令尊是老相识了。事实上,在他最后的日子里......"

他的话突然停住,目光落在罗丝玛丽胸前的蓝宝石项链上。

"看来你已经继承了守护者的责任,"他的语气变得严肃,"那么,让我们开门见山吧。这场谈判不仅关系到贸易格局,更关系到某些......更重要的事物。"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罗丝玛丽转身,看到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士护送着一辆黑色马车驶入。车门上绘着东印度公司的徽记,而从车窗掠过的那张脸,赫然是维特。

"看来所有的棋子都到齐了,"戈特利布低声说,"愿上帝保佑我们。"

钻石公会的会议厅金碧辉煌,墙上挂满了历任会长的肖像。巨大的水晶吊灯将阳光折射成七彩光芒,映照着长桌两侧各方代表的面孔。

"让我们开始吧,"戈特利布坐在主位上说,"首先,关于东印度航线的重新划分......"

"等等,"维特突然打断,"在讨论之前,我认为有些问题需要澄清。"他意味深长地看向罗丝玛丽,"比如某些人的...... 身份。"

空气瞬间凝固。罗丝玛丽能感觉到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维特先生是在质疑圣克莱尔商会的合法性吗?"威尼斯使节皮耶罗·康塔里尼开口了,他锐利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不,"维特露出假笑,"我是在质疑某些人染指不该染指的领域。马六甲的事件,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

罗丝玛丽正要回应,戈特利布却轻轻举手示意。

"在座的各位,"老者的声音沉稳有力,"都应该记得1588年的那场大火。那时,安特卫普失去了三分之一的钻石匠人,而真正的原因......"

维特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我建议,"戈特利布继续说,"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当前的贸易问题上。毕竟,这才是今天会议的主题,不是吗?"

气氛略微缓和。法国皇家商团的代表开始展示一份航线图,讨论起新的贸易分配方案。

但罗丝玛丽的注意力却被会议厅角落的一幅画像吸引。那是一位身着17世纪服饰的男子,他的右手握着一颗巨大的钻石,而那钻石的形状......与杰拉德日记中提到的某个符号完全吻合。

"那是亚伯拉罕·范德梅尔,"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知何时,戈特利布已经来到她身边,"1588年的会长,也是那场大火的见证者。"

"那颗钻石......"

"时光之钻,"老者低声说,"一个足以改变历史的造物。可惜,它在大火中消失了。又或者说,被某些人刻意藏起来了。"

谈判仍在继续。东印度公司提出了咄咄逼人的条件,要求对东方航线拥有优先权。葡萄牙代表则强调他们在马六甲的历史地位。

但罗丝玛丽已经意识到,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就在这时,她的蓝宝石项链突然微微震动。时轮明镜显示出一个模糊的画面:一间密室,墙上布满了钻石切割图,而在图纸的边缘,隐约可见魔火会的标记。

"看来你已经感觉到了,"戈特利布叹息道,"这座城市埋藏着太多秘密。而今天的谈判,不过是掀开这些秘密的第一步。"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罗丝玛丽:"这是你父亲临终前托付给我的。他说,当你来到安特卫普,看到那幅画像时,就是打开它的时候了。"

那是一个镶嵌着银丝的黑檀木盒子,盒盖上雕刻着繁复的几何图案,乍看像是普通的装饰,仔细辨认却隐约能看出这是一幅钻石切割图。

"现在还不是打开它的时候,"戈特利布压低声音,"等到月亮升起,当钻石区的灯火全部点燃......"

他的话被维特突然提高的声音打断。

"这个条件不能接受!"维特拍案而起,"东印度公司绝不会放弃马六甲的主导权!"

"但你们已经在上个月的海战中失去了实际控制权,"葡萄牙代表冷笑,"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剑拔弩张的气氛中,罗丝玛丽注意到维特的右手在桌下做了个微妙的手势。刹那间,几位原本保持沉默的商人同时开口,强烈支持东印度公司的主张。

"有意思,"布伦特通过铜戒说,"这些人都是魔火会的暗线。他们在利用正常的商业谈判掩护其他行动。"

罗丝玛丽看了看手中的木盒,又瞥向墙上亚伯拉罕的画像。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脑海:如果这不仅仅是一场商业谈判,而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呢?

"诸位,"她站起身,声音清晰而有力,"与其争论马六甲的控制权,不如我们谈谈更实际的问题:钻石贸易。"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她。就连维特也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圣克莱尔商会愿意开放从开普敦到安特卫普的钻石运输航线,"她继续说,"作为交换,我们要求在马六甲获得自由贸易的权利。"

"这是个诱人的提议,"威尼斯使节若有所思,"但开普敦的钻石......"

"足以改变整个欧洲珠宝市场的格局,"罗丝玛丽微笑,"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会议厅里响起一阵低语。钻石商人们交换着眼色,计算着可能的利润。但罗丝玛丽的注意力却集中在维特的反应上。果然,他的脸色微微变化。

"你在玩一个危险的游戏,"布伦特警告说。

"不,"罗丝玛丽在心中回答,"我在下一盘更大的棋。"

就在这时,一个仆人匆匆进来,在戈特利布耳边低语几句。老人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

"恐怕我们得暂停一下,"他说,"钻石区发生了一些......意外。有人闯入了切割工坊。"

罗丝玛丽立刻意识到:行动已经开始了。她摸了摸木盒,感觉到某种微弱的震动,仿佛里面的物品正在回应着什么。

而维特,正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她,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钻石区的切割工坊坐落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当罗丝玛丽跟随戈特利布赶到时,已经有不少人聚集在门口。工坊的大门被暴力破坏,木屑散落一地。

"让我们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戈特利布示意守卫让开。罗丝玛丽注意到维特和其他几位代表也跟了进来。

工坊内部一片狼藉。工作台被掀翻,工具散落一地。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的痕迹——一道青色的火焰痕迹,正缓缓消失。

"魔火,"布伦特通过铜戒说,"但这次的火焰中似乎混入了其他力量。"

罗丝玛丽走近墙壁,借着蓝宝石项链的光芒仔细观察。在火焰痕迹的边缘,她看到了一些细小的钻石粉末,它们呈现出不自然的蓝色光芒。

"时光之钻的痕迹,"戈特利布低声说,"看来他们已经找到了一些碎片。"

就在这时,莎拉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小姐,您得看看这个。"

在工坊最里面的房间,他们发现了一个被破坏的保险箱。箱门上的锁被高温融化,但奇怪的是,里面并没有被洗劫一空。相反,闯入者似乎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一张图纸,"罗丝玛丽从箱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上面是一幅复杂的钻石切割图,但在常规的切割线之外,还有一些奇特的符号。这些符号与亚伯拉罕画像中的钻石上的纹路惊人地相似。

"这不是我们的图纸,"戈特利布皱眉,"但这种切割方式......这是1588年的工艺。"

维特突然开口:"看来有人想要重现那颗传说中的钻石。"

罗丝玛丽敏锐地注意到他说这话时的语气。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就在她准备深究时,手中的木盒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与此同时,工坊的地板发出奇怪的响声。所有人都退后一步,看着地面的木板缓缓分开,露出一个向下的阶梯。

"密室,"戈特利布喃喃道,"但这里怎么会......"

罗丝玛丽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块形状不规则的钻石碎片,正发出耀眼的蓝光。更令人惊讶的是,这光芒似乎与地板上的某些痕迹产生了共鸣。

"看来你父亲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戈特利布说,"这块碎片是1588年那颗时光之钻的一部分。"

"所以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布伦特说,"他们想要重组时光之钻。但问题是,为什么要选择现在?"

维特的目光在木盒和密室入口之间来回移动。他的表情看似平静,但罗丝玛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我们应该派人下去查看,"有人提议。

"不,"罗丝玛丽和维特同时说道。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

"这里的一切都应该等待公会的正式调查,"戈特利布说,"现在,我们最好回去继续谈判。毕竟,这里发生的事情,或许会影响到我们接下来的讨论。"

但随着众人转身离开,罗丝玛丽从时轮明镜中看到了一个令人不安的画面:月亮正在升起,而在钻石区的某个角落,青色的火焰正在静静燃烧。

返回会议厅的路上,罗丝玛丽的大脑飞速运转。父亲留下的木盒,突然出现的图纸,地下密室的入口,这一切都不可能是巧合。

"你在想什么?"托马斯低声问。

"时机,"她说,"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在这场谈判期间?"

会议重新开始,但气氛明显不同了。各方代表表面上在讨论贸易条款,眼神却不时瞟向彼此。谈判桌俨然成了一个无声的棋盘,每个人都在计算着自己的步数。

"关于开普敦航线的提议,"维特重新开口,语气出人意料地温和,"东印度公司愿意考虑圣克莱尔商会的建议。但我们有个小小的条件。"

罗丝玛丽微微挑眉:"愿闻其详。"

"我们希望能与钻石公会建立更深入的合作,"维特看向戈特利布,"特别是在某些...古老技艺的研究方面。"

戈特利布的表情纹丝不动,但罗丝玛丽注意到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戒指。

"这个提议很有趣,"威尼斯使节突然插话,"但恐怕你们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合作伙伴。"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罗丝玛丽,"毕竟,真正的价值往往在细节之中。"

罗丝玛丽感觉到木盒在轻微震动。通过时轮明镜,她看到威尼斯使节的袖口藏着一枚徽章,那上面隐约可见玫瑰十字会的标记。

"也许我们可以换个角度,"她说,"与其讨论个别航线的控制权,不如建立一个更全面的贸易联盟。"

她展开一张新的地图:"从开普敦到安特卫普,从马六甲到威尼斯,我们可以构建一个完整的贸易网络。每个参与者都能获得相应的利益,同时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责任?"维特意味深长地重复这个词。

"是的,比如保护某些古老的传统,"她直视维特的眼睛,"确保它们不会落入不当的手中。"

会议厅里的气氛瞬间微妙起来。所有人都意识到,这已经不仅仅是一场商业谈判。

就在这时,布伦特通过铜戒发出警告:"月亮快到最高点了,而且......钻石区的火焰在扩散。"

罗丝玛丽看向窗外。夜幕已经完全降临,钻石区的灯火次第亮起。而在某些灯光的间隙中,她仿佛看到了青色的火光在闪动。

"让我们稍作休息,"戈特利布提议,"夜晚的安特卫普总是特别美丽。也许散散步能帮助我们理清思路。"

这是个信号。罗丝玛丽看着众人陆续起身,注意到维特和几个商人交换了眼色。

"我想去看看那个密室,"她对托马斯和莎拉说,"但在那之前,我们得先去一个地方。"

她取出杰拉德的日记,轻轻翻开。在月光下,某些原本模糊的文字开始变得清晰。而那些文字描绘的,正是钻石区深处的一个秘密地点。

"父亲,"她在心中默念,"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夜晚的钻石区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世界。狭窄的巷道中,工坊的窗户透出忽明忽暗的光,钻石切割机的轮声依然不绝于耳。这里的工匠们习惯了昼夜不停的工作节奏,就像他们的祖辈一样。

"根据日记的记载,"罗丝玛丽指向一条偏僻的小巷,"应该是那个方向。"

她、托马斯和莎拉谨慎地前进,注意避开巡逻的卫兵。木盒中的钻石碎片震动得越来越剧烈,蓝光几乎要透过盒子射出来。

"小心,"布伦特突然警告,"我感觉到魔火会的气息。他们也在行动。"

确实,在某些阴影处,他们看到了青色火焰的痕迹。维特的人显然也在寻找着什么。

拐过几个弯后,他们来到一座废弃的老工坊前。建筑看起来年久失修,但门上的雕花却异常精致——那是一朵绽放的玫瑰,花瓣的纹路与亚伯拉罕画像中的钻石切割图惊人地相似。

"就是这里,"罗丝玛丽取出钻石碎片,靠近门锁。碎片的光芒立即与门上的纹路产生共鸣,发出清脆的响声。

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向下的楼梯。潮湿的空气中飘荡着某种古老的气息。

"我有个问题,"莎拉边下楼梯边说,"如果这个地方这么重要,为什么魔火会没有先一步找到这里?"

"除非......"罗丝玛丽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们需要两样东西才能打开这里:钻石碎片和日记中的线索。而这正是父亲的安排——他把钥匙分成了两半。"

地下室比想象中要大得多。错综复杂的通道两侧是一间间工作室,每个房间都摆满了古老的切割工具和图纸。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的一个圆形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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