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日里也不思饮食,找许多大夫看了,都说是心病,郁结于心,得了结了心结,才有痊愈的希望。
可是一年了,都没有小儿子的下落,哪里能了解心结。
文氏的情况也越来越糟,现在痴痴傻傻的,人瘦成了一把骨头。前几日寻了一个告老还乡的宫中太医来瞧,竟说是没几个月好活了。
甄士隐不知严城志心中所想,见他安排得周到,自是千恩万谢。
自来都说找衙门办事难,他也没料到此行竟是如此顺利,起身作揖,“本是各位差爷休沐的日子,却劳烦诸位为小女奔波。请大人传令,此次助甄某人寻找小女者,甄某愿每人偿二十两银子。找到者除了二十两外,还有谢礼一百两。至于严老爷这边,某自然另有酬谢。”
严城志也不推脱,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手下那帮无利不起早的大爷们,若是没什么好处,他们口上应下,不办事,连他也奈何不了他们。
甄士隐愿意掏钱,那自然最好,拿了银子,手下人办事也麻利些。
见甄士隐离开,严城博欲言又止。
他了解大哥,严城志虽不是什么丧尽天良的贪官污吏,可对于公事也没那么上心,绝不是什么一心为民的青天大老爷。
方才那番雷厉风行的布置,想是为了走失的小侄儿。
良久,严城博才开口,“大嫂身子还是不好吗?可得劝她想开些才是。大哥你也是,就当是若儿没福。要是因他害得父母病了,越发折了他的福报了。”
严城志摇摇头,“你大嫂左右不过是熬日子罢了。若是被人卖去给别人当儿子,哪怕是当下人都还好。可倘若碰到那采生折割的……”
提起这个严城志就难过到说不出话来,严城博也再没了安慰的话,只得陪着一起垂泪。
……
小孩子爱犯困,英莲边吃点心边听父母说话,没一会儿就瞌睡到睁不开眼了。
封氏正要抱着英莲去房里睡觉,就听下人来报,“严二爷来了。”
“深夜叨扰,望大哥哥和嫂嫂见谅。”人还未到,严城博的声音就传了来,“听说英莲侄女找到了,我和我那口子在家急得不行,怎么也等不到明日,就想来看看侄女。”
他如此热心,甄士隐与封氏又怎么会怪罪,忙让座看茶。
严城博是大嗓门,一嗓子将英莲的瞌睡都吓回去了,打眼瞧着来人。
见英莲看自己,严城博伸手将她抱过来,细细瞧着,“侄女可受委屈了。”
他生的甚是健硕,英莲不知是何人,瑟缩了一下。
“这是你严二叔。”甄士隐向英莲介绍,说着又向严城博解释了英莲失忆的事。
方才知道女儿失忆,封氏就一阵好哭,现在又要垂泪。
严城博出言宽慰,“人找回来就好,她小孩子家家的,能记得多少事?慢慢告诉就行了。”
封氏听他说的在理,这才止住了悲伤。
英莲得知来人是县令的弟弟,想起一事来,“我听拐子说了要关我的地方。严二叔,你能让你哥哥去抓坏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