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也不好和盘托出,只说是收到父亲的口信才心中愉悦。
原是为着愉悦自己的严琼若此刻却笑不出来了。
严琼玺没有骗他,眼前的真真姑娘真是个好相貌,好到与英莲不分伯仲。
只是那风流姿态却不是英莲这种闺阁女儿能比的了。
严琼若第一次经历这种场合,严琼玺全都替他安排好了,热热闹闹地请宴吃酒,最后在狐朋狗友们的起哄之下将他与真真姑娘“送入洞房”。
严琼玺喝多了酒,在他们的“洞房”中闹了一阵子,嘴里还唱着曲儿:
“莺莺燕燕春春,花花柳柳真真。事事风风韵韵。娇娇嫩嫩,停停当当人人。”
严琼若怕真真姑娘着恼,还时不时偷偷瞧她,可从面上也瞧不出什么来,真真姑娘的唇边始终噙着笑。
待到房中只剩下严琼若与真真,严琼若先是松了口气,复又紧张起来。
真真本也是紧张的,可看严琼若坐在那儿,垂着头,面上红得不像话,像只熟透了的大虾似的,倒没那么慌张了。
方才还见这公子时不时地瞧自己,现在人都走光了,他倒是一眼也不看了。
二人都垂头在灯下坐着。
屋内的气氛尴尬异常,严琼若鼓起勇气打破了沉默。
“听闻姑娘也出身官宦之家,是因什么缘故流落至此。”
真真皱了皱眉头,心中不想回答。
觉得老鸨教的对。
男人来这种地方,本就只抱着一种目的。
可偏偏还要装出想听你身世故事的模样,听到凄惨处,必定要摆出同情的架势来。好似自己是那救世的菩萨,能救她们于水火之中。。
真要是同情她们,谁还会到这种地方来?
但严琼若的话却是不得不答的,要是惹恼了他,自己怕是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遂一五一十地说了。
严琼若闻言,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你是张大人家的小姐?”
听到严琼若认识父亲,真真也是大感意外。
父兄都因反诗谋逆案被砍头,家中女眷被充贱籍已经是大半年前的事了。
于真真而言,与前世无异,此时说起,倒是有了几分不真实感。
“公子如何识得家父?”真真满心好奇。
严琼若叹气,从严城志是宛阳城知府说到曾在甄家雅集与张扬见过几面。
想到死去的父亲,真真低头垂泪。
却说东安郡王府的嫡次孙穆盈想对张家下手,就是看上了这真真姑娘。
可又因贾家去信,东安郡王狠狠打了次子一顿后扔去了军中。
穆盈不在京城,这才没顾得上染指真真。
可真真同样没逃脱悲惨的命运。
看到真真,严琼若就想到英莲。同是被反诗案牵扯,累及际遇的女子。
“不知姑娘身份,方才多有冒犯。请姑娘放心,在下这就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