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张韬,当晚柳氏就细细问了甄家现在的情形。
得知甄士隐在槐县教书,英莲也在那儿学医后,沉思了半晌。
“倒是我想的差了,原本想着这南周城比南琼富裕的多。可以在这儿置办个宅子,将甄老爷他们都接来。
“槐县那边,按时去验明身份,让官老爷知道人没跑就成。现在倒是得另外考量了。
“我还是觉得住在城里方便些。”
说着就起身喊小厮丫鬟,让把刚取出来的东西重新打包了。
“也别在这儿待了,以后又不在南周过活。咱们明日便去南琼,在那儿找个好地方,要离城又近,又不影响甄老爷教书和英莲学医的。”
柳氏一张嘴,说起来就不停,施家两父子都只有傻听的份儿。
“还要给你寻个赚钱的营生。”柳氏说着用手指狠狠戳施益丰的脑袋。
“都是要娶媳妇儿的人了,成日里游手好闲的,可还能行?”
听柳氏这样说,施益丰不答应,“我画画就能赚钱!”
柳氏嗤笑一声,“娘不懂,但是咱家馆子里来的读书人和什么雅士的多了去了。人家不就好你如今这样嘛。你越淡薄,越是多少人求画也求不到,他们就把你的画看的越重。
“等到你需要卖画赚钱了,那可不跟街边那些画匠一般了?你真以为那样能赚多少钱呢?便是皇宫里的画匠,也没那么金贵。”
听柳氏讲的不无道理,施益丰不再说话。
“等娘去了南琼看。英莲学了本事,以后给人看行医赚钱,难不成要让她养着你?软饭就这样好吃?”
施元寿见儿子被说的窘迫,忙岔话道,“都累了这么些日子了,你还不闭嘴歇歇,要说到什么时候去?”
柳氏这才住了口,收拾着睡下了。
托付的镖局在南周与南琼都有分号。
第二日,柳氏给镖局留了信儿,就催促着两父子动身去了南琼。
柳氏是个跟谁都能三两句话熟络的性子,租好宅子后,便在南琼城中的商会打听清楚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盘算好了与施益丰商量,“娘觉得可以在这儿开个姑苏风味的馆子,就像咱在京城的一样。”
“娘问了,这边儿姑苏来的人倒也不少,谁不想吃几口家乡的吃食呢。且巧南琼城里还没这样的馆子,我看这个生意能做。
“先赁个小店试试也成,如果行的话,再盘个大酒楼。我托人弄几个厨子过来,或者我和你爹回去时绕道去一趟姑苏寻。
“到时候你就靠着酒楼的营生养活英莲和我的宝贝孙子、孙女。”
见八字还没一撇,柳氏连孙子、孙女都想好了,施益丰有些好笑。
柳氏谋划的不错,可施益丰倒不觉得非要如此。
反正甄家在这儿也待不了太久。
虽是判了十年,但碰到大赦就减刑,说不定三五年就能走。
如果是把酒楼开在这儿,哪里还能走?
柳氏听他说的,似是也有道理。
想了想道,“到时候我与甄老爷商量吧,看他们是个什么意思。依着我说,甄家已经没人了,主家就剩下甄老爷这一脉,剩下的都是旁支。
“去哪儿不是去,在宛阳城他们也是外乡人。
“要细细论起来,京城也不是咱本家。不论在哪,都是过得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