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老家没有院墙,只扎了篱笆。
刚走到院子门口,施益丰就看到英莲正在给董阿大上药。
董阿大鼻青脸肿,看起来甚是可怖。
院门未关,施益丰进去便问,“董大哥,这是怎么了?是谁动的手?”
董阿大痛到龇牙咧嘴,“被那该死的媒婆诓骗了,将妹妹嫁去这样的人家,这两年苦了她了。”
在董家施益丰也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英莲拿来的那封休书他也看了。
只听说董阿大去讨说法,不知他何以一身伤回来。
清早听英莲念休书,知宋章以无子为缘由休妻后,董阿大火冒三丈,跑南琼城为妹妹讨公道。
到宋家,宋家老娘说宋章不在,去了商行。
不便为难一个老婆子,董阿大便又找去了商行。
还没等见到宋章,从商行中出来几个膀大腰圆的打手,抓住董阿大就是打。
董阿大虽然也身强力壮,到底是寡不敌众,被狠狠揍了一顿,连宋章的面都没见着。
施益丰听得直皱眉,“究竟是何缘故休妻,他总得有个交代,怎么好端端就打人?
“我被打了后,听到有几个人议论,说是那宋章在南边哪儿又娶了一房妻。所以这一趟回来才随便找个由头休了大姐儿的,也不知真不真。
“我待要问,那几个说话的人已经寻不见了。”
处理完董阿大的伤口,英莲听的心中很是气愤,恨恨道,“真是个没王法的,这世间竟还有这样的人!怪道戏本子里说世上男儿皆薄性。”
董阿大听了英莲的话,没有跟着一起骂宋章,反而分辩道,“甄姑娘,世间男儿里有那样的坏人,也有不坏的。我……我就没有那样坏。”
英莲闻言莫名其妙地看了董阿大一眼,觉得他这话接的奇怪,让人没法跟他说下去。
他好不好,跟他妹妹的事又有什么相干。
施益丰看着董阿大红了的耳垂,心中大惊。
他对英莲就有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如何看不懂董阿大在想什么,顿时心头火起。
他自问与董阿大算是聊得来的,还一起出海打渔。
那时遇到风暴去荒岛躲避,一起走过鬼门关,算是生死相交的情分。
可这董阿大竟然想撬他的墙角,他才走了两月,就是这般光景,要他怎么能不气?
其实施益丰是冤枉董阿大了。
施益丰一直住在甄家,董阿大又怎么会不疑心他与英莲的关系。
英莲这么个模样性情,别说是董阿大。
槐县但凡年龄差不多的男子,哪个对英莲不上心?
只是以为定下了施益丰这才没有动作。
施益丰这次无故离开,董阿大也托母亲冯氏去甄家打听了英莲与施益丰的关系。
封氏原本就在愁这事,听冯氏问起,就大概透露了几句。
说甄家如今落魄了,怕施家看不上甄家的门第。
自来传话能传得全须全尾的少,即便是传话的人说全了,听话的人能理解几分也都没准。
封氏的话传到董阿大耳中,就是原本好好的亲事,现在甄家遭了难,施家嫌弃甄家不愿结亲。
董阿大一听就火冒三丈,心里颇怪施益丰。
倒不是怪施家势利,莫说他家富贵,便是贫苦人家,也想寻一门门第高些的亲事。
董阿大怪的是,既然施家不愿结亲,施益丰就该离开槐县。
成日里住在甄家做什么?
即便是世交,人家闺女年纪大了,也没有一直住在一个院子里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