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施元寿与柳氏登门告知英莲有喜后,甄士隐每日去学堂归来,都要翻书取名。
他们二人亲自上门,自然不光是传话那么简单。
柳氏与施元寿商量了,甄家只有英莲这么一个闺女,总得留个后。
是以愿意让英莲生的第一个男孩跟着甄家姓。
一开始甄士隐不肯答应,“丰儿又非入赘我家,怎可如此?”
施元寿与柳氏倒觉得没什么。
知道丈夫嘴笨说不出什么来,还是柳氏出马劝解。
“亲家老爷不必过虑,丰儿与莲儿好的蜜里调油的,定然也不止一个孩儿。
说句不怕您恼的话,我家四个儿子,想想往后满屋子姓施的小子,我也烦得慌。莲儿这一胎若是男胎就姓甄,给甄老爷继承香火,若是小孙女我可舍不得,得姓施。”
甄士隐原本也不是真的不愿意,招赘婿的心思他也有过。
只是没想到,施益丰的父母会不介意。
多少人家娶别人家独生女,都是打着吃绝户的心思。
便是他不觉得施家有这样的想法,也绝对没想到,人家为他考虑到这个份上了。
除了感念恩德,竟说不出旁的话来。
一张纸写写画画的,只觉得世间所有名字,都配不上自家亲孙。
英莲知自己怀孕后,也隐隐有些后怕。
她经营香铺子,自然是免不了接触麝香,好在近些日子合香时都没用到,不至于伤了身子。
只是合香中有不少香料对安胎有碍,一时之间也寻不到好的掌柜接替铺子。
索性先不做香料买卖了,左右也不过是几个月时间。
不过英莲也没在家闲着,她的香铺子是一间六椽的楼屋。
上面空着,本是想囤放香料用的。
现今才将开业不久,没甚货物可囤放。
就在上间与妇人看诊。
施益丰每日倒是忙忙碌碌的,原本对食肆的不大上心的他,倒是常去跟厨子学手艺。
英莲怀孕后嘴刁,许多吃食都吃不下,人瘦了一圈。
他只能想着法的给她好好补补。
施元寿与柳氏自然也不急着走了,给京城去了信。
每晚归家,英莲都能看到院中多了个木马,或是架了个秋千。
……
“娘子洗脚。”施益丰打了热水来。
他去城中擅按摩的郎中那儿学了足底按摩之法后,每晚都要给英莲洗脚按足。
一开始英莲还不好意思,哪里有让爷们伺候自己的?
可施益丰有他的道理。
“我打小就见我爹给我娘洗脚呢。我爹说,他们每日摆摊辛苦,我娘的身子不比他,自然更累。娘子你日日都出去给人看诊,如何能不累?”
英莲心下感动,嘴上却不愿说,“若是我习惯了,日后你又嫌弃,不是平白惹我伤心。”
“天地良心,我哪里会嫌弃你。只愿上苍垂怜,让我日日都能服侍娘子,直至视茫茫发苍苍而齿牙动摇,让咱们小孙儿也学学如何疼媳妇儿。”
倒了洗脚水后,施益丰搂着英莲躺在床上说话。
没多久手就不规矩起来,可知道不能莽撞,也只得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