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门内的长老,无凭无据,就说我挚友是杀害他们掌门许长老的魔头,哼,魔头的确没说错,可他绝对没有杀那道人!”
“前辈为何如此笃定?”
“因为我与友人一起在阿鼻秘境偶遇那道人,他们两人的确争执了几句,过了几招,可我友人绝对没下杀手,之后,我们就去了极北之地,再没见过那人踪影,所以我朋友根本不是凶手,那些蠢货却揪着他不放,而让真凶逍遥法外,真是可笑!”
江半夏看他神情坦荡,不像是说谎,一时犹豫起来。就在他犹疑不决时,黑衣人手一抬,一阵风就把白芷卷到了他身边,他一手就提住了白芷后领。
“磨磨蹭蹭,让人心急,快带路吧,不然我就把这小雀一口吞了,连骨头都不吐!”
江半夏怒火中烧,却又怕他伤害白芷,只得答应引路。
黑衣人走出院子,侧目瞧了一眼一直躲在砖石堆里的发抖的熟地,面露嫌恶,“这孽畜吃过什么怪东西?怎么感觉这么讨厌!”
江半夏心想,这家伙吃过百家剩菜,偷过千户鸡蛋,还总嚼我的仙丹,我炼的丹药虽然硌牙,可也算不上是‘怪东西’……江半夏脑内飞快的一转,看着黑衣人的背影,顿时猜出了对方底细。
江半夏御剑飞行,而黑衣人不借助任何仙家宝器就能腾云驾雾,在空中悠游自在,这一点,就算是元婴老祖也望尘莫及,江半夏见此情景,却没怎么吃惊。
一连飞了三日,才到了海上,又过了八天,江半夏在海上飞飞停停,不时掐指算算。黑衣男子就提着白芷待在一旁,白芷在他手里,吓得脸色苍白如纸,一声不吭,才几日光景,孩子整个人就瘦脱了形,露出了尖尖的下巴,眼睛也显得大了一圈。
这一日,在茫茫大海上,江半夏转头对黑衣人说,白芷是幼兽,修为不高,这几日惊恐交加,再加上赶路劳苦,身体吃不消,得服几丸灵丹。黑衣人让他把丹药拿来,而江半夏却想把白芷抱过来,亲自喂药。
黑衣男子目露精光,扬手大喝道:“那不行!谁能保证你不会耍什么花招?”
江半夏面露无奈,摆摆手,“罢了,你修为如此之高,我在这海上也无处可逃,你却仍旧疑神疑鬼,可见你也不过是个胆小鼠辈,还拿小兽做人质,真是,啧啧!”江半夏边说边摇头,气得黑衣人磨得牙齿咯咯直响。
“哼!小子,你要耍花招就试试看吧!看我不把你撕了!”说着,他一把将白芷抛向了江半夏,江半夏稳稳接住,轻笑一声。
四个时辰后,三人正飞过的海域上突然刮起了狂风,大浪滔天,发出震耳声响。
“怎么回事?”黑衣人望着汹涌的海面,疑惑的问道。
江半夏神色平静,答道:“是海上的风暴,飞过这片海域就好了。”
于是江半夏与黑衣人一前一后准备飞跃这片暴怒的水面。
突然,海水开始高速旋转起来,不一会儿就形成了一个直径几十里的大漩涡,水流越转越急,带起一阵旋风,吸力强劲,黑衣人奋力抵挡,只见他在空中渐渐下沉,离水面越来越近,他四下张望,却发现江半夏和那鹤童早已不见踪影,正当他想着江半夏他们是不是早已落水时,一道道水柱哗啦啦的直冲出海面,化作锁链形状径直朝黑衣人袭来,黑衣人一直与漩涡的巨大吸力对抗,早已无暇顾及其他,这时躲闪不及,一下子就被水链团团缠住,动弹不得,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直接被拉入海里。
黑衣人入水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又过了约半柱香的功夫,波涛稍稍平息,海面重归平静。
这时,方才的海域斜上方,一朵白云掠过,江半夏和白芷突然现身于空中,白芷趴在江半夏肩头,看着海面,噗的一声,笑出声来。
“江师兄,你最棒了!你太聪明了!”
原来,刚才江半夏也是御剑站在漩涡不远处,他拼尽全力抵挡吸力,才有惊无险的挣脱,而黑衣人之所以没看见他二人,是因为江半夏用了白芷带着的障目草,这种灵草可以隐去人的身形和气息,除非仔细寻找,否则看不出半点破绽。
江半夏带黑衣人来的这片海域,不是去岱舆山的路,此处海下有个秘境,叫归墟,能吸走一切生灵,所以只要有活物通行,海面便会掀起大浪,化成漩涡。而归墟有一个癖好,它格外喜欢捉住一种仙兽——龙。一旦有龙飞跃此地,归墟就会伸出锁链,将其擒住,然后尽力拉入海里。
而这黑衣人,偏偏就是一条倒霉透顶的龙。
其实这是一步险棋,江半夏和白芷一有不慎,也会被吸走,但好在有障目草让两人气息全无,归墟又紧盯着龙不放,这才让江半夏成功逃脱。
“二师兄,你怎么看出他是条龙的啊?”
“不用御剑,就能乘风而行,他定是仙兽,至于是什么兽嘛,是他自己告诉我的。”
白芷听得一脸茫然。
江半夏笑着把白芷抱到怀里。
原来,江半夏的狗,熟地,早已活了几百年,可他却不是什么仙兽,原本只是条普通的家养土狗,之所以活起来没完没了,还能通人性辨人言,就是因为它五百年前,在机缘巧合下吃了一口青龙肉。所以,黑衣人本能的讨厌它,说了不该说的话,让自己露了马脚,江半夏才有了可趁之机。
离开此处,江半夏立即飞向岱舆山。
十日后,江半夏终于飞到了山门下,他拉着白芷的手,心中风起云涌,百感交集,顿住脚步,呆立在门前。
白芷抬头望了望江半夏,攥了攥他的手以示安慰。江半夏低目看了看白芷软糯嫩白的脸蛋,回以微笑,收敛心绪,大步迈进了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