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三十一年,天津。
深夜,天津英租界里,一栋豪华的欧式别墅内,响起了一段悠扬的音乐。
那是一首欢快的圆舞曲,从二楼书房的窗户,传向了黑暗的夜空。
然而,对于别墅的主人赵恒来说,这却是死亡的前奏。
赵恒是天津有名的大商人,主要经营着绸缎和药材生意,家底殷实,富甲一方。
他年近五十,身材臃肿,一脸横肉,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古董。
书房内,赵恒坐在一张雕花梨木桌旁,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个精致的八音盒。
那八音盒是用上等红木制成,盒盖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中央镶嵌着一颗翠绿的宝石。
此刻,八音盒的盖子缓缓打开,伴随着音乐,一个穿着芭蕾舞裙的小人偶在盒内旋转起舞。
赵恒一脸痴迷地看着小人偶,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哈哈哈,终于还是让我得到了你!”他自言自语道,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
然而,就在此时,那旋转的小人偶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八音盒内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赵恒的脸色骤变,他慌忙打开八音盒的底部,只见里面藏着的一卷密信已经被撕成了两半。
“他妈的,是谁干的!”赵恒怒吼一声,猛地将八音盒摔在地上。
八音盒四分五裂,小人偶也滚落在地,沾满了灰尘。
赵恒愤怒地喘着粗气,他捡起那两半密信,发现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这下完了,我苦心寻找的秘密就这么没了!”他懊恼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穿旗袍的艳丽女子走了进来。
那女子名叫柳叶心,是赵恒的第四房姨太太,也是他最宠爱的一个。
“老爷,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书房?”柳叶心娇声问道,脸上带着几分关切。
赵恒看到柳叶心,心中的怒火更盛,他一把将她推到在地,恶狠狠地骂道:“都是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的!”
柳叶心被摔得生疼,她揉着胳膊,委屈地哭了起来:“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妾身做错了什么?”
赵恒没有理会她的哭泣,而是捡起地上的两半密信,狠狠地撕了个粉碎。
“他妈的,什么狗屁秘密,什么藏宝图,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他一边撕着信纸,一边咆哮着。
柳叶心惊恐地看着赵恒,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此刻的赵恒已经失去了理智。
“老爷,您别这样,妾身害怕……”她颤抖着声音说道。
然而,赵恒却像是疯了一般,他一把抓住柳叶心的头发,将她拖到了窗边。
“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一无所有!我要杀了你!”他咆哮着,将柳叶心的头按在了窗棂上。
柳如烟挣扎着,她的呼救声被赵恒的咆哮声淹没。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闯了进来。
那男子是赵恒的管家,名叫李福。
他看到眼前的情景,吓得脸色苍白,他慌忙冲上前去,一把拉住了赵恒的胳膊。
“老爷,您冷静点,千万别做傻事啊!”李福喊道。
赵恒被李福拉住,他愤怒地瞪着柳叶心,眼中充满了杀意。
“滚,你们都滚出去!”他怒吼着,将两人推出了书房。
书房的门重重地关上,赵恒背靠着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他不知道是谁破坏了他的八音盒,撕毁了他的密信。
他更不知道,那个秘密究竟是否存在,那藏宝图是否只是一个传说。
“他妈的,我要找出那个凶手,我要让他付出代价!”赵恒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寒光。
然而,他并不知道,真正的危险已经悄然而至。
就在赵恒愤怒咆哮的时候,书房的窗户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一条黑影悄无声息地钻了进来。
那黑影手持一把锋利的匕首,他蹑手蹑脚地走到赵恒的背后,举起匕首,狠狠地刺了下去。
赵恒根本没有察觉到危险,他依然沉浸在愤怒和绝望之中。
当匕首刺入他身体的那一刻,他才猛地惊醒,他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眼前的黑影。
“你……你是谁?”他艰难地问道,声音颤抖。
黑影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地看着赵恒,眼中充满了仇恨和冷漠。
“你……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杀我?”赵恒继续问道,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微弱。
黑影依然没有回答,他只是用力地将匕首拔出,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赵恒的身体无力地倒下,他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黑影看着倒在地上的赵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终于,你还是死在了我的手里。”他低声说道,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天清晨,当赵家的仆人发现赵恒的尸体时,整个上海滩都轰动了。
赵恒是上海滩有名的大商人,他的死自然引起了警方的关注。
上海滩警察局迅速派出探长齐梧远前往调查。
齐梧远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探长,他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
他来到赵家别墅,对现场进行了仔细的勘查。
书房内一片狼藉,八音盒的碎片散落一地,小人偶沾满了灰尘和血迹。
赵恒的尸体倒在窗边,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
齐梧远仔细地检查了赵恒的尸体,发现他的后背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致命伤无疑。
“看来,凶手是从窗户进来的。”齐梧远对身边的助手说道。
助手点点头,他拿起地上的八音盒碎片,仔细地看了看。
“这八音盒看起来很精致,不知道跟案子有没有关系。”他说道。
齐梧远接过碎片,仔细地端详着。
“这八音盒确实有些古怪,看起来像是用来藏东西的。”他说道。
助手闻言,心中一动:“你是说,那密信?”
齐梧远点了点头:“没错,这八音盒很可能是凶手的目标。”
“可是,这密信上到底写了什么?为什么会让赵恒如此紧张?”助手疑惑地问道。
齐梧远皱了皱眉:“这也是我们要查的。”
他站起身来,对助手说道:“走,我们去问问赵家的其他人。”
赵家别墅内,赵恒的几房姨太太和儿女们都聚集在客厅内,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惊恐和悲伤。
齐梧远和助手走进客厅,他们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
“谁是赵恒的管家?”齐梧远问道。
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来,他正是李福。
“我是赵家的管家,李福。”他说道,声音有些颤抖。
齐梧远看着他,问道:“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李福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我昨天晚上在厨房准备夜宵,后来听到书房有动静,就过去看了看。”
“你看到什么了?”齐梧远追问道。
李福回忆了一下,说道:“我看到老爷在书房里发脾气,还推了四姨太,我就赶紧上去劝架,然后把他们推出了书房。”
“之后呢?”齐梧远继续问道。
“之后我就回厨房了,直到今天早上才发现老爷……”李福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
齐梧远点了点头,然后又问了几个问题,李福都一一回答了。
从他的回答中,齐梧远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好了,你先下去吧。”齐梧远说道。
李福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客厅。
齐梧远的目光又落在了赵恒的几房姨太太身上。
“昨天晚上,你们都在做什么?”他问道。
几房姨太太面面相觑,然后各自说起了自己的情况。
苏陌一边听着,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她们的表情和神态。
他发现,除了柳叶心之外,其他几房姨太太的表情都比较自然,没有明显的异常。
而柳叶心则显得有些紧张,她的眼神不时地闪烁,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柳叶心,昨天晚上,你除了被赵恒推到在地之外,还看到或听到什么了吗?”齐梧远突然问道。
柳叶心的身体微微一颤,她摇了摇头:“没……没有了。”
柳叶心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你最好说实话,否则,后果自负。”他警告道。
柳叶心闻言,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其……其实,我听到了书房里传来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你为什么不早说?”齐梧远质问道。
柳叶心低下头,小声说道:“我……我怕老爷怪罪。”
齐梧远冷笑一声:“现在不说,就不怕我们怪罪吗?”
柳叶心吓得浑身一颤,她不敢再说话。
齐梧远又问了赵恒的儿女们一些情况,他们的回答都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齐梧远说道。
众人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客厅。
齐梧远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个案子看起来并不简单,赵恒的死充满了谜团。
那个八音盒显然是关键线索,但是密信已经被撕毁,无法得知其内容。
而赵恒的几房姨太太和儿女们,也都有各自的秘密和动机。
齐梧远决定先从赵恒的商业对手查起,看看是否有人因为嫉妒或仇恨而杀害了赵恒。
他带着助手来到了赵恒的绸缎庄和药材铺,对赵恒的生意伙伴和竞争对手进行了询问。
然而,经过一番调查,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赵恒在商界的口碑还算不错,虽然有些竞争对手,但并没有人表现出明显的杀意。
齐梧远有些失望,但他并没有放弃,他决定再从赵恒的私生活入手。
他带着助手回到了赵家别墅,对赵恒的几房姨太太进行了更加深入的询问。
这次,他们把重点放在了柳叶心身上。
苏陌觉得,柳叶心昨晚的表现有些异常,她很可能隐瞒了什么重要线索。
于是,他单独把柳叶心叫到了客厅的一个角落,对她进行了审问。
“柳叶心,你最好把昨天晚上看到和听到的一切都告诉我,否则,你将成为本案的最大嫌疑人。”齐梧远严肃地说道。
柳叶心闻言,吓得脸色苍白,她颤抖着身体,说道:“我……我真的没说谎,昨天晚上,我确实只听到了书房里传来一声巨响。”
齐梧远看着她,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那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影?”他追问道。
柳叶心摇了摇头:“没……没有。”
齐梧远冷笑一声:“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后果自负。”
柳叶心吓得浑身一颤,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其……其实,我后来看到书房的窗户开了一条缝,但是我没有敢去看。”
“你为什么不早说?”齐梧远质问道。
柳叶心低下头,小声说道:“我……我怕。”
齐梧远看着她,心中有些无奈。
他知道,像柳叶心这样的弱女子,在那种情况下,确实很难做出什么勇敢的行为。
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她就没有嫌疑。
“好了,你先下去吧。”齐梧远说道。
柳叶心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客厅。
齐梧远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个案子似乎越来越复杂了,赵恒的死究竟是谁干的?那个八音盒背后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齐梧远决定再去找找那个管家李福,看看他是否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他来到赵家别墅的后院,找到了正在忙碌的李福。
“李福,我再问你一遍,昨天晚上,你真的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影吗?”齐梧远问道。
李福停下手中的活计,他想了想,然后说道:“探长,我确实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影,但是,我后来听到书房里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齐梧远追问道。
李福回忆了一下,说道:“那是一种很低沉的喘息声,好像有人在挣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