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六年。
秋日的傍晚,暮色渐浓,寒风中夹杂着几片落叶,飘零在这座古老的城市——津门。
在一条狭窄的巷弄里,一家名为“聚贤阁”的茶馆内,依旧人声鼎沸。几个穿着长衫的文人墨客围坐在一起,品茶论道,谈笑风生。而角落里的一张小桌旁,坐着一位身着旧式短打、面容清癯的老者,他正是津门警局的首席侦探,人称“老猫”的沈暮年。
沈暮年正低头凝视着手中的茶杯,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突然,茶馆的大门被猛地推开,一阵冷风夹杂着急促的脚步声涌入,打破了室内的宁静。一个身着灰色制服、满头大汗的年轻巡警匆匆跑了进来,直奔沈暮年的桌前。
“沈侦探,出大事了!”年轻巡警气喘吁吁地说道,“南市区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是当地有名的绸缎庄老板,赵启明!”
沈暮年闻言,眼神一凛,迅速起身,跟着巡警离开了茶馆。
南市区的赵家绸缎庄,是津门有名的大户。此时,绸缎庄的门前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几个巡警正在维持秩序。沈暮年穿过人群,走进绸缎庄的大堂,只见赵启明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双眼圆睁,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
沈暮年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赵启明的尸体。从伤口的位置和形状来看,这是一起明显的他杀案件。他抬头环顾四周,只见大堂内一片狼藉,显然凶手在行凶时与赵启明发生了激烈的搏斗。
“死者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沈暮年问站在一旁的巡警。
“是绸缎庄的伙计小刘发现的。他今天下午来给老板送账本,一进门就看到这样了。”巡警回答道。
沈暮年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小刘。小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此时正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你最后一次见到赵老板是什么时候?”沈暮年问道。
“昨……昨天下午。”小刘结结巴巴地回答,“老板说他要去见一个重要的客人,然后就离开了绸缎庄。”
“你知道他要去见谁吗?”沈暮年追问道。
小刘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老板的事情,我从来不敢多问。”
沈暮年皱了皱眉,又问了一些其他问题,但小刘的回答都是一问三不知。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从其他方面入手调查。
他走出绸缎庄,来到对面的茶馆。茶馆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见沈暮年进来,便热情地迎了上去。
“沈侦探,您来啦!想喝点什么?”茶馆老板问道。
“不用了。”沈暮年摆了摆手,“我来是想问你一些事情。昨天下午,你有没有看到赵启明从绸缎庄出来?”
茶馆老板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看到了。昨天下午,赵老板从绸缎庄出来后,就往东边走了。我看他走得挺急的,好像有什么急事。”
沈暮年闻言,心中一动。他谢过茶馆老板,走出茶馆,沿着东边的小路走去。小路两旁是一些破旧的民居和店铺,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他一路打听,终于来到了一个小巷口。小巷口站着一个卖水果的老太太,她见到沈暮年,便主动搭话。
“小伙子,你是来找人的吗?这条小巷里住的人可都不简单呢!”老太太神秘兮兮地说道。
沈暮年微微一笑:“老太太,您知道昨天下午有个穿着讲究的中年男子来过这里吗?”
老太太想了想,然后指了指小巷深处的一扇门:“昨天下午,我确实看到一个穿着讲究的中年男子走进了那扇门。他进去后不久,里面就传来一阵争吵声。后来,那男子就匆匆离开了。”
沈暮年道了声谢,走到那扇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很快开了,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警惕地看着沈暮年。
“请问,您是这里的住户吗?”沈暮年问道。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我是。你有什么事吗?”
“昨天下午,赵启明赵老板来过您这里吗?”沈暮年直截了当地问道。
中年男子闻言,脸色一变:“赵启明?他来我这里干什么?我可不认识他!”
沈暮年盯着中年男子的眼睛,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出破绽。但中年男子始终保持着镇定的神色,没有丝毫慌乱。
“那您昨天下午在做什么?”沈暮年又问。
“我在家休息。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我的邻居。”中年男子回答道。
沈暮年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小巷。他沿着原路返回,心中却充满了疑惑。中年男子的表现虽然看似镇定,但沈暮年却觉得他的回答有些生硬,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
回到绸缎庄,沈暮年把调查到的情况告诉了巡警队长。队长闻言,眉头紧锁:“看来,这个案子比想象中复杂啊。沈侦探,你有什么想法吗?”
沈暮年沉思片刻,然后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从赵启明的社交圈入手调查。他既然要去见一个重要的客人,那么这个客人肯定与他的生活或事业有着密切的关系。”
队长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于是,沈暮年和巡警们开始分头行动,调查赵启明的社交圈。
经过一番调查,他们发现赵启明在商界有着广泛的人脉,与许多商贾都有往来。但最近一段时间,他频繁接触的人只有一个——津门商会副会长,林永昌。
林永昌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面容威严。他在商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与赵启明更是有着多年的交情。
沈暮年决定找林永昌谈一谈。他带着几个巡警,来到了林永昌的府邸。林永昌见到沈暮年,似乎并不意外,他客气地请沈暮年进屋坐。
“沈侦探,您来找我,是为了赵启明的事情吧?”林永昌开门见山地问道。
沈暮年点了点头:“是的。林副会长,您昨天下午见过赵启明吗?”
林永昌摇了摇头:“没有。我昨天下午一直在商会处理事务,没有见过赵启明。”
沈暮年闻言,心中不禁有些失望。但他并没有放弃,而是继续追问:“那您知道赵启明最近有什么异常吗?比如,他是否提到过什么人或事,让他感到不安或担忧?”
林永昌想了想,然后说道:“赵启明确实提到过一个人,但他的名字我不能告诉你。赵启明说,这个人对他很重要,但同时又很危险。他让我帮他留意一下这个人的动向。”
沈暮年闻言,心中一动:“那您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吗?或者,他有什么特征?”
林永昌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赵启明没有告诉我这个人的身份和特征。他只说,这个人会来找他,而且很快就会来。”
沈暮年皱了皱眉:“那您为什么没有把这个情况告诉警方?”
林永昌叹了口气:“赵启明不让我告诉警方。他说,这是他的私事,不希望警方介入。我理解他的想法,所以就没有告诉警方。”
沈暮年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明白,林永昌虽然提供了一些线索,但这些线索太过模糊,根本无法用来追查凶手。
离开林永昌的府邸后,沈暮年陷入了沉思。赵启明提到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找赵启明?又为什么要杀死他?这些问题像一团迷雾,笼罩在沈暮年的心头。
就在这时,一个巡警匆匆跑来,手里拿着一份电报。
“沈侦探,这是刚收到的电报,是从上海发来的。”巡警说道。
沈暮年接过电报,仔细看了看。电报上写着:“赵启明欠我巨款未还,限三日内还清。否则,后果自负。”落款是一个陌生的名字——李浩。
沈暮年皱了皱眉。这个李浩是谁?他为什么会给赵启明发这样的电报?难道,他就是赵启明提到的那个人?
沈暮年决定立即动身前往上海,调查李浩的身份和背景。他带着几个巡警,乘坐火车来到了上海。经过一番打听,他们找到了李浩的住处。但遗憾的是,李浩已经离开了上海,去向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