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轻车熟路来到王樟延对面,一屁股坐在禅凳上,“是啊,我来看看公子每天在书斋做什么?公子不欢迎吗?”
“不欢迎你就不来了吗?”
他的态度一如既往。
长欢撇了撇嘴,看见他在纸上写着什么,细细读来。
似是在写户长、里长的管理规则。
“公子为何每日都来书斋?写诗词歌赋,在府邸不也可以吗?”
王樟延重新提笔,“在书斋比较清静,没什么人打扰。”
长欢心里清楚他就是在说自己,却也假装听不懂。
“城南书斋是公子题的名字吗?”
“是。”
长欢兴趣盎然:“取得是什么意思呢?”
“曾经有个喝醉的人,即兴吟诗三百首,其中有一首城南,中间有一句‘一番桃李花开尽,惟有青青草色齐’,取得就是这个城南之意。”
长欢发出一声惊叹,吟诗三百首的神人,怕不是诗仙转世吧。
想着想着看到王樟延已经换了纸,长欢急忙帮他铺平用镇纸压住,看见王樟延探身要换笔,长欢急忙站起来要帮忙。
长欢献殷勤得紧,所以不假思索动作很快。
没成想竟就直勾勾地握住了王樟延的右手。
长欢愣了一下,转眼看向王樟延,他没有什么表情。
摩挲着,咂吧了下嘴,就说出了口,“想不到临安君手还挺嫩的。”
只见王樟延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好像黑云压城大雨即将倾盆。
“放肆!”
见王樟延起了愠色,长欢急忙松了手,“公子莫要生气,长欢知错。”
小女子能屈能伸,不就不小心摸了一下手吗?
大笔一挥,行云流水地写下“正己”两个大字。
正人君子都是时时刻刻这样提醒自己的吗?
不,更多的像是在骂长欢行为不端。
随着王樟延的呵斥,十方也来到二楼,摆出的架势似乎随时都要把长欢拖出去。
“十方,把这幅字裱起来,挂在楼梯上面。”
“公子的字写的真好。”长欢现在的笑完全是犯错以后的谄媚,也不敢多言赶紧引入正事,“公子今日忙完了吗?我带了个大夫回来。”
“哦?”
“杜神医是之前在咸阳机缘巧合下认识的,擅长针灸药补,治过许多不治之症,在西北一带颇负盛名,正碰上他来京都附近游历......”
说着长欢发现王樟延态度并不热情,仿佛长欢在说的并不是他的腿。
急忙解释道:“公子若是担心我会害你,叫十方盯着便是。”
“我的腿我自己清楚,药石无救。”
长欢如鲠在喉,默默起身给他研墨。
细细沙沙的声响里,她才犹豫道:“公子不信命吧,总得试试才能死心。”
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若是公子不去,就算是绑也要把你绑去的。”
十方听见声音重新也走上楼来,难得和长欢站在了统一战线。
“公子写了一日也累了,回府看看也不耽误时间,也不碍事。”
拗不过长欢软磨硬泡,王樟延停笔扶额,“也罢,就看看他是神医,还是江湖骗子。”
长欢闻言赶忙推着王樟延下楼,却忘记了台阶一个踉跄。
十方连忙在在前面扶着,整个重量全都交到了十方的手上。
王樟延要她放手,长欢没有,也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