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官必得能书能画才行,那个书生肯定地说:“左胳膊不能动。”
长欢嘲讽地笑了:“胡说八道,临安君乃是为父试药导致双腿难行,你还说你见过他?”
底下围观的人纷纷附和:“临安君确实是坐着轮车的。”
“那又如何,沉迷美色,攀附权贵,都是他!”
长欢冷笑一声,“暂且不说他,读书人吧,《明道》学了吧,一共多少篇你可知?”
“自然烂熟于心,共二十四篇。”
“诚则明,是谓性;明则诚,是谓教。教以文为型,以策为计,文以载道,策以治国。出自第一篇的这句,你可知什么意思?”
他支支吾吾一顿,发现被长欢牵着走,“这句话有什么关系?”
“你不会?”长欢嘲讽地一问,
“明道乃学子必学之作,怎么可能不会,说的是诚恳就会明白事理,明白事理就能真诚。”
周围书生窃窃私语,“我怎么没学过这句,第一篇里有吗?”
“他说的驴唇不对马嘴。”
“哈哈哈哈”长欢忍不住大笑:
“这句话乃是临安君十岁时所作的《文以载道》中的第一句。你大字不识几个,书没读几篇,废话倒不少。”
此言一出,那男的脸上便再也挂不住了,指着长欢的鼻子要骂。
长欢先发制人,质问道:“二十四篇若真的烂熟于心,你又怎会连内容都不知!”
“若你真得看过这篇《文以载道》,你又怎么会质疑临安君的品行!”
“你既是书生,基本的书都没有读好,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口出狂言、胡乱编排!”
三联问让周围的人看清了这书生的嘴脸。
他也恼羞成怒,“你竟然诓我?”
说着就要挥拳上前。
周围的书生自然也瞧不起他这等背后说人坏话的宵小,一拥而上把他围起来,谴责他的行为,更有义愤填膺的书生要动起手来。
长欢清了清嗓子,“各位公子,读圣贤书,行圣贤事,嘴长在人身上,我们管不了别人怎么想怎么说,但我们能做到不人云亦云,不听之信之,不任其为之。”
有的书生感念起临安君多年的贤名,也忆起清谈盛会上的风姿,心中燃起一团火。
临安君的足迹是这天下读书人的向往,他不该承受着流言蜚语的诋毁。
书生交头接耳,有的互相抱拳,有的高谈阔论,有的互谈抱负。
长欢从人群中退出去,被一声“姑娘”唤住。
原来是刚刚替王樟延说话的那名书生。
“姑娘留步。”他上前一步作揖见礼。
“你要为他讨回公道?”
长欢的语气丝毫没有缓和,仍旧是浓浓的嘲讽。
他慌忙地摆手,“我,不是,刚刚唐突了,在下只是想问姑娘姓名?”
“问我?你呢,你叫什么?”
“在下天府卢义帆。”
“卢公子,好好读书吧。”
长欢走出一段距离,莲子明知劝不住,但有些话却一定得说。
“流言不是从你这传出去的吗?你现在又觉得刺耳了?”
撇了撇嘴,没说话。
理智告诉自己不该管,不该去招惹是非。
更何况谣言大都真真假假,你没办法否认那些真实的部分。
只会惹得一身麻烦把自己卷进去。
可长欢就是觉得很刺耳,刺耳到想把他们的嘴巴都缝上。
莲子见她用沉默做武器,叹了口气:“你最是有主意,我劝不动你,你可千万谨言慎行。”
长欢猛地点点头,挽起莲子的胳膊:“遵命,我的好莲子。”
抬眼便看见王樟延一行人就在她们的对面。
也不知道从哪来的,来了多久,有没有听到刚刚的那番话?
“大人如何在这?”
“刚到,从书斋回府路过这里。”
听到他刚来不久,应该没有碰上那场闹剧,长欢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在这里做什么?”
长欢如实回话:“在那边定了几个书架和书案。”
“那你忙完了吗?”
长欢笑着点点头。
“忙完的话,我们回家吧。”王樟延逆光立着向长欢伸出手。
午间阳光正好,晒得人心里也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