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识得几个字,琴棋书画上不得台面。”
“嗯,转两圈看看。”
长欢努力做到有问必答,有求必应,拢了袖子来回转了两圈。
近身的女使给老太太添了茶,老太太却没拿起来喝。
“以你的资质放在栖霞王家,只能去做那低等的洒扫侍女。我来这几日就听到了不少荒唐事,念你是好生养的料子,姑且不论过去的对错,既已入府,定要精心侍奉。”
在外偷听的莲子急忙捂住自己的嘴,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
长欢闻言,内心也是一百个不乐意。
啥叫好生养才留下?
面上恭敬温顺地点头称是。
“樟延他腿脚不便,如今又入朝为官,事务繁忙,需要的人手也多,这是我房里一手调教出来的侍女春和,身家干净,样貌出众,行事得体,就留在府里替你们管家。”
老太太恩威并施的做派,原来是想塞个自己的人进来。
看这身段,又是通房又是管家,主意打得可好。
叹了口气,长欢故作为难道:“正如老夫人所言,小女子人微言轻,这位姐姐留不留下,管家与否,实在没法做主,需禀明大人定夺。”
“放肆。什么时候这家要轮到不清不白的昌及说话了......”
但凡有一点不顺她心意的地方,这老太婆的真面目便露了出来。
“轮不到我说话,我也说了这么多了......”
长欢上前一步举杯递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莫要动气。”
话还没有说完,杯子就被拂去,摔了个粉碎。
“您刚来京都有所不知,大人刚上任粮饷并不多。”
“之前由二房打理的庄子全都是亏空,盈余的银子都得填了那无底洞。”
“如今这府中内外哪有一件像样的东西,哪有一个身强体壮的人,府中上下都连吃五六天的青菜了.......”
这话长欢可没有撒谎。
王樟延为了罚她,借着减肥的名义,大家一起吃糠咽菜。
任老太太她再怎么派人去打探,也是属实的。
长欢顿了顿,瞄了一眼老太太紧抿着嘴唇,没有回应长欢。
铺垫到这了,剩下的话也就顺理成章:
“刚刚没说实情,也是怕您担心。您若是让这位漂亮姐姐入府,那恐怕得带个三四百两的金子,不然怕是用不了几日就骨瘦如柴了.......”
任她小嘴一张一合,好一顿的哭穷。
这老太太送人就是给人添负担,要想送人还得配着金银才行。
这世间哪有这个道理?
老太太的脸色也是越来越差。
“当你是个温顺之人,想不到竟如此能说会道、巧舌如簧。”
长欢无辜:“老夫人何出此言,小女子也是如实回答。”
“休要多言,跪下。”
立在她旁边的女子立马拿出一个跪垫。
别以为她是发了善心,这跪垫里面大有玄机。
横竖方正排列着一十六颗棋子,比跪在平地上还要折磨人。
长欢挺直了腰板坚决不跪,被两个女使按着肩膀跪了下去。
跪垫里的棋子硌得膝盖生疼,长欢要起身,却被按得死死的。
这王家人就这么喜欢让人罚跪?
“留你本想着自有用处,现在看来老朽想错了......”
老太太一个眼色,近身服侍的侍女从食盒取出一个碗。
该是一碗汤药,一股子麝香味。
长欢摇头,差点就声泪俱下地陈情:
“老夫人,小女子待大人是真心的。”
大夫人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捏住了嘴,把药给她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