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是为了盼盼,常年在山野间接触不到人,她也愈发没规矩,总不能世代都那么生活,这不托远青帮我找了个地方......”
在这世上父女一场,总是互相牵绊着。
起名“盼盼”,一是盼着她健康快乐,二是盼着她无忧无虑。
回归到正题上,长欢询问神医:“神医可知,罂粟的解毒之法?”
“严格来说,罂粟像毒又不是毒,它能止痛,却能上瘾。”
“那该如何解呢?”
“沾上罂粟,就会不断吸入,全身衰败而死。除非你有惊人的毅力,能够在发作时候忍过去,慢慢的就可以戒掉罂粟,摆脱控制了。”
“忍过去?”
长欢似乎不敢相信就这么简单地忍过去?
杜神医给出了答案:“并非简单,一旦断食,幻觉会把人折磨得崩溃,瘦弱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在那种情况下死亡更像是一种解脱......”
他话音刚落,三人陷入了一片沉默,长欢的心乱成了一团。
想起自己还写信问过神医药丸的事,杜神医抱着救人一命的想法讲清楚其中险恶。
“你上次托我的药丸,我确实有,不过无论是假死药还是闭气丸,本质上都是关闭身上的经脉,或是全身或是肺腑,用起来极为伤身、风险很大。
一颗闭气丸可以闭气一刻钟,每天超过两颗,轻则呕血,重则七窍流血。
而假死药若是超过十二时辰没有服下解药,人就再也醒不过来。”
杜神医没有任何理由骗自己,既然说出口,也是想劝自己。
可自己好像没有另外的路了......
“请神医赐药。”长欢郑重地行了个礼。
“你确定?”
杜神医嘴上问着长欢,眼睛却看着陆远青。
眼神间好像在让陆远青赶紧劝劝。
“神医,我确定。”
杜神医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将两个药瓶交到了长欢手上。
“长欢丫头,虽然不知你遇到何事,但都不该将自己逼进如此险境啊。”
握紧瓷瓶,苦涩地一笑:
“长欢记下了,万不得已这药我不会用的。另外还想请神医再配几副强身健体的补药。”
“你是想用在戒掉罂粟之时?”
长欢点点头,“有劳神医了。”
“好,小事一桩。”
陆远青颇有些担忧地看着长欢,但他没有出言干涉。
因为那是长欢自己选的路,他要做的就是无论如何帮她完成这条路。
正事说完,陆远青才说起,城里有几家书坊是专收女子的,不同书坊不同的特点,他已经同书坊夫子谈过,盼盼可以先去几日,看看哪个最适合自己。
突然内间窗户被人大力地推开,盼盼大叫着一声“我不去”,喊完拔腿就跑。
留下杜神医扶额,颇为头痛。
长欢透过洞开的窗户,恍惚间看到连廊那边有人影闪过。
天已黑,长欢和陆远青也不再多留,起身告辞。
行至门前,长欢看着漆黑的夜色心想:
应该是自己眼花了吧。
王樟延似乎是觉察到异常。
随意问了句:“杜叔这开始接诊了?”
杜神医这才恍然想起来,一拍脑袋:
“王大人今日来针灸,让他在后院睡半个时辰,瞧我这记性,差点过了时辰......”
陆远青讳莫如深地看了看虚空,也没说什么,笑了笑同杜神医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