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从徽州。”
“好。”
长欢乖乖照做,对着光线,轻轻读着。
栾城,始于秦国,会稽郡,地界东起歙州,西临婺源,地界广大,一州六府。
内有子城,外为罗城,东北倚斗山,东南乌聊迤逦,扬之水顺城东北而西为练溪,环绕东南隅而下歙浦。
来龙斗山发源自黄山山脉,干脉东入绩溪县境遥遥岩,由南支起马头岭,又西支起大鄣山,西南入歙为问政山脉,连绵百里之遥。
富资水出箬岭,南流至葛塘入扬之水;
.....
一段话许多生僻字,被她读得是磕磕巴巴,支零破碎。
马车吱呀吱呀地往前走,长欢看着书上的小字,只觉得有些头晕。
读完一篇,稍稍停顿,“我们此行要去徽州?”
“是,出了京都,我们改乘水路,先到姑苏,而后再到徽州。”
徽州是浔阳和江陵之间最富庶的地区,徽州商人、徽州文化散布在大成各地、一脉相承。
之前热议迁都一事,徽州就曾是一个选择。
徽州地理位置特别,汪家和楚家虎视眈眈,都想要吃下这块肉。
还好徽州各大氏族颇为团结,各有钻营,并无倾轧。
“徽州出什么事了吗?”
“前些天八百里加急,说是南方出现了一小股作乱的流民。”
长欢犹豫,哪里来的流民,还能兴风作浪?
“查出来了吗?”
“上报说已经平定了骚乱,流民没有留下活口。我猜测可能与之前的均田法有关。这些流民未必就是流民。”
看似是一场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动乱,可长欢直觉此事不简单,里面到底有谁的手笔。
长欢为了缓缓眼睛,将窗帘绑了一角,透出些许的光进来。
眼尖地看见远处的山坡上立着另一队车马,迎风招展的是陆氏的旗帜。
陆家派人来送行?这么客气?
十方靠近来报:“大人,陆远青护送队伍上渡口。”
长欢恨不得拍自己一下,陆远青拿到漕运的使用权以后,持节都督南巡一事,可以说是“新官上任”第一阵东风。
他是应该严肃对待的。
“嗯。”
长欢看着陆远青策马而来,身体随着马儿奔跑节奏微微起伏。
看起来他的伤没有大碍了。
“大人,前方就到塘沽渡口,陆远青携家仆送您一程。”
“多谢远青。”
长欢从窗口偷看陆远青,视线相遇的那一刻,她轻快地挥挥手。
陆远青点点头,笑了一下。
长欢有些事情想问他,想了个理由准备和王樟延说自己要出恭。
一转头看见王樟延面如黑炭,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他又怎么了?
长欢捡起刚刚扔在一旁的书,继续读起来。
“别读了?”
“怎么了?”长欢这才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看着心烦。”
长欢只觉得他矫情又小气,腹黑又暴躁。
书是自己在看,话是自己在说,他又何来心烦?
王樟延有脾气,谁没有呢?
长欢也不高兴地把书狠狠一合。
心里想着,若是女子也能当官,必定要胜上他们一筹。
毕竟女子情绪多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