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四处逃荒来的,那一张嘴就是徐州以北的口音,徐州话我听得多了.......”
她环顾了四周,压低声音道:“这些人啊,都是从徐州送过来的,听说还往徽州送了一批呢?”
王樟延挑眉,“为何这么说?”
符大姐当真是发挥了街口情报台的职责,“人们都那么传的。”
长欢知道又是没影的事,别往心里去,听一听就得了。
符大姐拿出闲置的被褥,直招呼长欢来拿。
王樟延先她一步,接过包袱背在身后,又捧起一众锅碗瓢盆。
符大姐看得直感慨:“阿浅,你家小郎君看着手无缚鸡之力,倒是个会心疼人的。”
长欢笑笑,“读书人,到底心细些。”
符大姐一听说是读书人,就更加热络。
在普通人里,能读书认字实属不易;
若是能写几篇文章得地方贵族赏识,混个芝麻绿豆小官当当,那简直是祖坟冒青烟。
“读书人,未来可是当官的好苗子。”
长欢哭笑不得,看来针对读书人的祛魅,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敬之他没什么太大的学问,就是粗粗认得几个字。”
符大姐自顾自地说着,以后有人读信写信,给娃娃教书了。
长欢求救地看向王樟延,王樟延抿了抿嘴,表示爱莫能助。
长欢只得打断符大姐的联翩浮想,“大姐可有干净的衣服?”
符大姐一拍脑袋,进屋又抱出一个包袱。
刚才是因为长欢嘴甜哄得她往外拿,现在就是因为王樟延能帮到她,心甘情愿的奉献。
“这都是大姐年轻时候的衣服,如今胖了,老了,自然是穿不上了,你别嫌弃。”
“这个是昨日买的麻布,你回去给你家小郎君做一身。”
长欢刚要推脱,就被符大姐塞了个满怀。
“快回去收拾收拾吧。”
王樟延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长欢跟上没有。
长欢心里暗自想:这三两银子,可真值啊。
京都上下坐享其成,却还是挥金如土;
内外百姓兢兢业业,却也就是混个果腹。
三间屋舍,东间比西间要大一些,长欢主动把王樟延的东西放到东间。
王樟延在外面晾好了被子,进来就看到她将东西分的清清楚楚,着手开始打扫房间。
明明昨日二人还是鱼水之情,亲密无间,今日就又拿出六亲不认的样子了?
王樟延不解地看向长欢,难道是气恼自己?
没有多说什么,王樟延去西间将她的东西悉数搬了回来。
“我来帮你。”
王樟延搬完了也没闲着,接过长欢手里的工具,闷头开始打扫。
“你这是做什么?”长欢指了指那堆东西。
王樟延头也不抬,“夫妻自然要同榻而眠。”
长欢小声嘀咕,“谁同你是夫妻?”
王樟延不知何时放下手上的扫帚,走到长欢的对面。
“阴阳相合、内外相济是谓夫妻。”
“那不算。”
“你我有夫妻之实,如何不算?”
王樟延丝毫不给长欢反驳的机会:
“我只与你有过阴阳之理,如何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