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内附耳说了两句,他仿佛才改变主意。
手下人拿来一本册子,县令扔下堂来。
“前些日子抓的人都在这里了.......”
符大姐不识字,求助一般地看向长欢这边。
王樟延大步上前接过册子,长欢也一同翻阅起来。
“为何最近抓了这么多人?”
“都是那个炎教的信众,他们煽动众人闹事,大部分都是徐州的,已经遣送回去了.......”
“小俊就是个孩子,也不是什么教徒。”符大姐几乎是强撑着在说话。
册子翻阅完毕,王樟延轻轻摇了摇头。
县令见状,沉声道:“没有你们也安心了。”
说罢就要离去,符大姐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扑到县令脚下。
这一动作让众人都吓了一跳,县令忙后退一步。
像是躲瘟神一般,脸上的不耐烦更明显。
忙不迭地挥手,示意衙内把人赶出去。
长欢忙扶起大姐,一路踉跄地被人扔了出来。
街上漆黑一片,就县衙门口的两个灯笼透出光芒。
风一吹,就摇晃个不停,像是两只闪烁的眼睛。
长欢觉得自己仿佛置身旷野中,夜晚的寒冷从脚到头,深入骨髓。
看着符大姐低声哭泣的样子,长欢陷入深深的无力之中。
一旁的衙内已经换了班,从本就陌生的两个人换成了更加冷漠的两个人。
“我们先回去。”
王樟延帮忙扶起大姐,有什么事先回去再仔细商量。
转过街角,被人叫住。
来人正是刚才换值的衙内,早已不见县衙的门头,想来他是紧赶慢赶追过来的。
他是带着消息来的。
“前些天江都派人搜捕聚众闹事,散播谣言之人,抓到的大部分都是徐州人士,江都主簿就向上提请彻查徐州主簿治理不当,上面给的批示是将这些人遣送原籍。”
上面的批示?
究竟是哪个上面?
衙内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人才继续说道:“前几日碰见个徐州当差的故友,听说他们最近决心清除炎教信徒,衙内抓到一人则补贴五天工钱,他们正四处抓人呢!”
徐州当差跑到江都的宝应来抓人?
乍一听,荒谬至极。
细想想,王樟延好像听出来几分道理。
安顿好了符大姐,王樟延同长欢回到家,关好门窗。
“阿延觉得小俊是被徐州的人抓走的?”
“并非没有可能。”
“徐州人为什么要抓他们?难道是为了领赏钱?”
“不光是为了钱。”
长欢皱眉,那是为了什么?
“江都主簿向上提请彻查徐州主簿治理不当,证据就是这些信徒对吧?信徒遣送回原籍,他可还有其他证据?”
长欢摇摇头,倒是有证词,但人证不在。
猜测道“抓了江都人,就补齐了人证?”
“他们想要倒打一耙,将传教祸乱、治理不善的罪嫁祸给江都?”
确实有这种可能。
“略微有些牵强。”
那个元大人竟然想出这等倾轧手段?
这江都主簿又不是傻子如何肯呢?
上面的人保他,也不会同意的。
那为何突然要兵行险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