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等红木制成的箱子,挂着耀眼的红色丝绸,表面雕刻着精细的花纹。
四周镶嵌着金色的边框,装饰着小巧的玉坠,随着摆动发出悦耳的叮当声。
有的里面是江南来的绫罗绸缎,有的是未经雕刻的珠宝玉器,有的是文房四宝。
还有几个箱子还是空的,像是正在采买中。
数了数,这样的箱子有一十六个。
“看到了吗,王家准备的聘礼,可见对这段姻亲有多重视。”
“什么姻亲?”
“自然是和秦家。”
“王大人迎娶小秦将军的妹妹?”
“是啊,坊间大大小小的传闻,你是一点也不关心。”
“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王大人原本残废,同秦家大概是门当户对,现如今,是那秦家女高攀......”
外界的声音嘈杂、刺耳,长欢却再也听不清分毫。
她只看到院里的那些箱子,红彤彤得刺眼。
人群渐渐散去,风吹落帽子,发丝飘荡着,长欢仿佛石化,一动不动地站着。
明明他亲口说的,不会娶秦子期的。
良久,她抬头看了眼王府的牌匾,迈步过去,却被门口带刀的侍卫拦住。
心底不禁冷笑:如今这院子,自己连进都进不去了么?
“我找王樟延。”
侍卫油盐不进:“来者何人?”
“我来找王樟延。”长欢转头,一字一句道。
却换来一声呵斥,“大胆,大人名讳岂可直呼?”
说着就要来推搡长欢,长欢眼疾手快地躲开,本能地虚扶了一下肚子。
“我与大人有约。”
见长欢态度坚决,护院不耐烦道:“大人不在。”
他究竟是不在,还是不肯,亦或者是不敢?
“那我就在这等。”说罢,长欢打算就在门前席地而坐,一副不等到他回来誓不罢休的模样。
护院没办法,只得进去通传。
听到院内的声音,长欢转过身,看着王柏融一脸焦急地快步而来,落在身后几步的乃是王家老太太。
王柏融本想将长欢带到一边,却被老太太一声叫住了。
“你来做什么?”
本来是笑意盈盈的老太太,在旁边侍女耳语几句后,就一脸严肃地来到府门前。
长欢还是那句话,“我要见王樟延。”
老太太看了看旁边又聚集过来的人,生怕传出什么不好的谣言,急忙压低声音:“你离开王家了,就不该再回来,赶紧走吧!”
旁边的人准备着,等老太太一声令下,将长欢打包丢出去。
长欢扫了扫周围的人,“老太太你在怕什么,我只是想问他几句话,哪里用得着这么多人来赶我?”
王柏融见局势要升级,急忙出来打圆场:“祖母,天气冷,你先回去吧,我来解决。”
只听得周围的看客在窃窃私语。
“这女子是谁啊?”
“怕不是王大人惹得风流债吧?”
“你这么说,我记得当年他与百花深处的那个女子,叫什么来着,可是有一段风流韵事.....”
“啊,秦家知道吗?”
老太太看着周围人交头接耳,生怕因为这些谣言,搅黄了同秦家的亲事,“你也看到了吧,樟延马上要同秦家小姐定亲,无论你再怎么做,你不过都是在做梦,这府里也没有你的任何位置。”
长欢怔怔地看着院内,早前从渡远寺折的那枝梅花,压在花盆中。
到了第二个冬天,竟然重新生出了粉嫩的花来。
可惜无人在意,花被归置在旧物一起,终归是要一起清理出去的。
“我不信。”
老太太也恼火于长欢的油盐不进,又苦于围观的看客,要不然她高低要几个护院给她扔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