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再向山丘移去,马厩、草料房、马具房一应俱全......
这么多军马,够组成多少个骑兵方队啊。
大成再积贫积弱,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
长欢突然觉得脖子有点痒。
原来是枣红色的小马,已经挪到了自己身边。
鼻息喷在自己的头上。
长欢安抚地摸摸它,翻身上马。
“驾”一声轻呼,马儿慢悠悠地小跑向前。
马背上没有马鞍,所以很容易滑下去。
但马儿似乎通人性,小心地跑着。
策马奔驰在天地之间,长欢化为一道轻盈的剪影,与广袤的草原、辽阔的天空融为一体。
她的长发随风飘扬,如同黑色瀑布,与马儿的鬃毛交织。
自由的感觉。
长欢俯下身子,眼中坚定再现。
“快点。”
“再快点。”
枣红小马十分听话,不断地加快步伐。
长欢将两侧的风景,渐渐甩在身后。
耳边风呼呼地刮,可她眼中只有天边的那朵云。
她要追上它,
她要把一切抛开,
她要就这样跑到地老天荒。
此时营帐里,侍卫来禀:“有人偷马!”
王樟延想起没有跟进来的长欢。
心中暗道:糟了!
火急火燎地出了营帐,就看到草天一线的那个身影。
王樟延来不及多说,牵过缰绳,翻身上马。
犹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
他的心跳与马蹄声同步,每一次落下都重重地敲打着他的心房。
长欢也察觉到周围好像有异动。
她回头看了一眼。
心中还在纳闷:怎么乌泱泱一排人?
再转过头来,则发现前方也有人列队。
不过须臾的功夫,他们已经搭好了弓箭。
长欢吓得赶紧勒马。
这是把自己当作偷马贼了?
要当场射杀自己吗?
“慢着。”
尘土飞扬中,王樟延的身影如同一道疾风。
穿越了草原,越过了山丘,只为尽快抵达她的身边。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侍卫紧张地松了手。
箭向着长欢飞快而来。
长欢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个外力扯下去。
二人双双摔落在地。
长欢眼看着那箭没入草地。
半天没有回过神。
远处号角响了三声,侍卫应该接到指令退去。
王樟延将她翻来覆去,看了又看。
确认无事以后,再也压制不住气愤。
“想策马逃回安定去?”
长欢这才回神瞧他。
心里还在反驳他:别以为自己不识路,回安定是相反的方向。
眼看着长欢又犯了倔脾气,王樟延气得捶地。
为了回去,什么生死都置之度外。
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带上她?
本来就是因为扣不住陆远青,又不想任他俩甜甜蜜蜜地凑在一处。
这才冒险编织身份,带她在身边。
她可倒好——
“想死?”
“好,一起死。”
他用力拔出那支箭,说着就要把二人穿到一起。
长欢上前握住箭矢,梗着脖子,小嘴更像淬了毒:
“你要再杀我一次吗。”
一句话,王樟延已然是没有半点脾气。
长欢拍拍屁股,留他在原地,而后翻身上马,一颠一颠地朝营帐走去。
王樟延的心被高高提起,又轻轻放下。
他就像那泄气的皮球,将箭一扔,无力地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