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哼起了歌，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把脑袋装回脖子上，朝大楼的方向走去。

回到楼内，里面依旧安静，孤零零的灯光打在清冷的走廊上，楼内一个人都没有，顾三奇估计早就已经回去，白雪芹也不再耽搁，她朝走廊尽头的位置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来，她收回目光，未免节外生枝，她脚步不停，很快就走上楼梯，没几分钟，就来到5楼。

站在5楼走廊，501的门口前依旧放着一个盛满白米饭的插着筷子的饭碗，白雪芹没有立即推门进去，反而是脚步一滞，在门前停下脚步。

她弯下腰来，盯着地上的碗几秒之后，伸手朝碗的方向摸去。

下一秒，微凉的硬触感从她的指尖反馈而来。

她触碰饭碗的面积又增加了一些，她的想法是最好趁没人看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饭碗给挪开，免得自己以后出入不方便，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沙哑的声音在白雪芹的身后阴恻恻地响了起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白雪芹面不改色地站了起来，转身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来人是一名中年男子，颧骨高起，长相普通，眼袋浮起，一股面黄肌瘦的肾虚模样，看着就不像好人，此时他正悄无声息地站在距离白雪芹不远的地方，手上提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是两个装得满满登登的塑料外卖盒。

白雪芹表情很平静：“马哥？”

马哥不答，两只眼睛像鱼一样慢慢鼓起，他慢腾腾重复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白雪芹没回答，马哥的脸色渐渐开始泛青，紫黑色慢慢爬上的他的皮肤，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憋着气的气球，他的浑身都开始鼓了起来。

这时，白雪芹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地上的饭碗的同时，不经意地远离了眼前的男人，她看着眼前即将变成怪物的男人，轻声道：“我鞋带散了，正弯腰绑鞋带呢，你突然在我身后冒出来，把我吓了一跳。”

马哥不停吹胀的身体猛地一顿，鱼泡似的眼睛盯着白雪芹脚上没有鞋带的小白鞋，气氛顿时僵持不下，几秒之后，他不甘心地扭动了一下身体，脸上的皮肤裂开一个个口子，黄色的脓水流了他满脸，他期待地看着白雪芹的反应。

白雪芹视而不见，表情依旧很平静。

良久之后，男人失望地恢复成肾虚的模样，脸上的裂纹迅速消失不见，他没精打采地道：“小姑娘，你怎么现在自家门口不进去呢？”

白雪芹如果想交流，也是个牛逼症患者，她笑吟吟道：“马哥好，请问你跟马姨是不是认识的？”

男人道：“哦，她是我姐。”

又道：“我姐自从我姐夫死后，人的精神就有点不太正常，如果她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来，你们不要见怪。”说着他提了提手上的塑料袋，语气歉意地道：“我听说我姐昨天在你们家门口大吵大闹，不好意思，让你们困扰了，这是我刚在家做的菜，做得有点多，特意给你们送来，算是对我姐冒犯你们的赔礼，希望你们能笑纳。”

他态度很诚恳，如果不是昨天在墙后听见他们讨论的那一番话，白雪芹……白雪芹也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