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我……我去写。”
擦了一把有些不受控制的眼泪,谢婉莹答应下来了这个要求,在二姐谢玄箐的搀扶下,她缓缓走进了殿内去写下休书。
而此刻,跪在地上的上官微是一动不敢动,而一旁的上官霸和另外两位长老也没有原先的霸气十足了,全都像打蔫了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听着上官钦的教训。
当然此时冷静下来的上官清也用起了元气形成一层护罩,旁人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不过虽然没有声音,他指着鼻子上蹿下跳骂的样子反而显得更像一个有趣的默剧。
这时现场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了,变成两宗弟子诡异的交头接耳,大家都想弄明白,这到底算是个什么事儿?
当然好奇的可不止他们,谢玄依和谢玄遥两姐妹也纳闷了,自己这个小妹怎么就能那么笃定他会跪着来求休书呢?而且还真给她猜到了?
“大姐,你刚才有没有觉得有那么一瞬间,四妹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不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也可能是压抑太久了吧,对于从出生开始,就被安排好的她来说,太残忍了。”
正当两人交谈时,上官钦挥手撤下了屏障,嘴里骂骂咧咧朝着谢家姐妹方向走来。
“上官老前辈。”
二人各自行礼,对于这位她们母亲在世时都要敬重的老前辈,自然不能怠慢了。
上官钦挥了挥手,“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和孙子给你们添麻烦了,他日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随时来天光宫找我。”
随后他掏出一块古朴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钦字。
“这块令牌乃是我的权力象征,在天光宫见它如见我,就权当是我对你们……尤其是你们母亲的赔礼。若是论辈分,是我这个当爷爷的,对不起你们谢家和百合谷啊!”
老头子的一阵唏嘘,反而两姐妹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不是,难不成四妹休了上官微,对于天光宫来说是个什么很值得庆贺的事情吗?
“老前辈,无功不受禄,况且我们四妹也已经受益了,这块令牌还是请您收回去吧。”
谢玄依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你不肯接受?是不是怕老头子我下了什么套,要把你们百合谷和天光宫绑在一起?”
面对吹胡子瞪眼的上官钦,这次谢玄依没有回答,她不说话的态度就已经表明了一切。
“哎……也罢,那就你一人跟我来吧,我告诉你缘由,但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作为交换,我也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待我说清原委,你再考虑是否要收下,如此可好?”
“就依老前辈所言,请。”
谢玄依带着上官钦朝着圣堂内走去,作为百合谷的办事处,这里自然有的是房间让二人谈话。
“老前辈请坐。”
“不必了,长话短说吧,外人都知道我们上官家因为修炼功法的缘故,生育极为困难,我膝下一共二子一女,其中只有上官碧孕有一女。”
“嗯……嗯???”
这句听上去没什么问题的话,和上官家的现状对应起来,问题可就大的去了。
上官家确实只有一个子嗣,那就是天光宫少宫主上官微。
可刚才上官钦说什么?
一女!?
上官微是女儿身???
看着谢玄依的表情从平淡到愣住,再到难以置信,上官钦羞愧难当的继续说道。
“哎,其实外人不知道的是,那场州战过是因为你们母亲深陷重围,是为了保护突破十品的我,因此老夫才能活到今天。当时回到家中,那帮不肖子孙为了想让老头子我高兴高兴,就说碧儿生的是个男孩子,我一想到有孙子,就直接定下这门婚事。”
“但你们母亲当时担心生下来的是男娃,就说等到她生产之后出再上门提亲,并隐瞒了我被人围攻的事情。一来加深外人眼中我实力的高深莫测,二来别让这婚事闹了个乌龙。”
“要不是我今日闭关结束,无意中发现微儿的秘密,老头子我,不知道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你说我能不气吗!能不愧疚吗!没想到到头来,是我这边闹了个大乌龙啊!”
听完了原委,这下谢玄依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上官钦刚一来,对着上官霸就是几巴掌了,原来是愤怒的情真意切,没有一点点水分。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替我母亲将这块令牌收下了,多谢老前辈赠予。您有什么想问的?”
这次谢玄依接过上官钦递来的令牌,向他询问道。
“我听说,谢婉莹这小丫头在我没来之前,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会上门求她写休书,可有此事?”
“确实,但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说。可能是因为被压抑久了,有些口无遮拦又碰巧猜对了。”
谢玄依把刚才和三妹猜想的结论告诉给了上官钦。
上官钦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以他的阅历自然看得出,谢玄依的确是不知情,也没有编谎话骗自己,但他决定实情相告。
“你现在的实力是九品三阶,以你的天赋,等你到了九品九阶的时候就会明白了,能突破十品乃至成就天人境,都需要参透规则二字,而谢婉莹那小丫头那番话语,正是引动了规则之力,否则怎么可能我早晚没撞见微儿的秘密,偏偏今天知道了?若非是她没有修炼过,我都要怀疑她是什么绝世高手了。”
“啊哈哈哈哈,你这老头子倒也是算是实诚,这话都给谢家小辈讲了?”
突然一阵声音回荡在房间内,一手拿酒葫芦一手攥着一把花生米的老头,出现在了房间内。
“覃秋海?”
“覃爷爷!”
显然来者两位都认识。
“你个老不死的怎么在百合谷内?”上官钦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
“你管我?哼,不怕告诉你,今天本来出马就是为了防止你们天光宫的人对谢家动什么歪心思,我可告诉你啊,谢家,我罩的!”
覃秋海也放下狠话。
“罩?哼,我看你是发现规则之力才来的吧?”
“啊呸!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无耻啊,看到规则之力连自己的令牌都掏出来了?不信你问问这个小丫头,我是不是早就在暗中保护他们谢家?”
覃秋海撇了撇嘴,说着还不忘灌一大口酒到嘴中。
“确是如此,”谢玄依点了点头,随后毕恭毕敬的补充道,“我母亲说很早以前我们谢家的长辈帮了覃爷爷,覃爷爷经常来我们这里一起吃饭,也答应过当谢家有难的时候,他会出手相救一次……”
这一补充,让覃秋海还没咽下的酒呛在喉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