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的空气湿冷而压抑,四周的石墙上满是年代久远的苔藓,散发出淡淡的霉味。
火光从外面的走廊中透进来,在墙壁和地面上投射出模糊的光影,微微跳动的光芒让一切显得既阴森又孤寂。
凉介靠在冰冷的石墙上,双臂交叉,目光不动声色地盯着对面的烟流。
他的身形被火光拉得狭长,却透着一种坚毅和冷静。他眯起眼睛,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思索。
对面那个自称“符箓大师”的家伙,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古怪——他的懒散,他的自信,甚至是那种总带着几分嘲弄的语气,都让凉介有些说不清的感觉。
烟流坐在牢房另一头,靠在满是污垢的墙壁上,身子懒洋洋地瘫着,双腿随意地伸开。
他手里不知从哪摸出了一张符纸,正漫不经心地涂画着,时不时发出一两声轻哼,感觉牢房外那些人的存在与他的处境都无关紧要。
火光在他手中的符纸上跳动,折射出微弱的光泽,而他脸上的表情则像一个满不在乎的旅人,好像他不是真的被囚禁在这里,而是来暂住的。
凉介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揶揄:“我说,你不会其实就是个江湖骗子吧?”
烟流闻言,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缓缓抬起头。
他的眼睛在火光下闪了一下,随即嘴角扬起了一抹夸张的笑意,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哎,小兄弟,你这话可伤到我了啊!骗子?怎么能这么侮辱一个符箓大师呢?”
他的声音拖长了一些,带着几分戏谑。说着,他举起手中的符纸,轻轻弹了一下,
符纸立刻无声燃烧起来,化作一片暗红色的火光,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那火焰明明不大,但却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辉,仿佛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一种深藏力量的产物。
凉介冷哼了一声,目光依然冷淡:“大师?就你这副样子,也敢自称大师?别告诉我,你之前是靠给人算命混饭吃的。”
烟流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却挂着一抹故作神秘的笑意:“小兄弟,话不能这么说。算命嘛,本来就是玄学,信则灵,不信则……就算了呗。”
“玄学?”凉介眉头微微一挑,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他双手抱胸,微微向前倾了些,语气中多了几分调侃:“所以,你是因为算命翻车,才被关到这里来的?”
烟流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夸张起来。
他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胸口,叹了口气:“哎哟哟,小兄弟,你这话说得可不对。我可是有职业操守的符箓大师,算命什么的,只是偶尔的副业。我算命可从来不骗人,都是实话实说——这不是坏事吧?”
凉介嗤笑了一声,语气依旧冰冷:“那你怎么会被抓到这里?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把人得罪狠了?”
烟流脸上的笑意一顿,随后又咧嘴笑了起来。他摆了摆手,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得罪人嘛……也不能算得罪,就是……”他顿了顿,目光中多了一丝狡黠,“我把卦算到赫尔曼头上去了。”
凉介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靠着墙壁的身体微微前倾了一些,声音低沉:“赫尔曼?”
烟流不慌不忙地点了点头,嘴角带着一抹戏谑的笑意:“没错,就是那位赫尔曼大人。他不是帝国的大人物吗?手下非要我给他算一卦,我这人吧,向来不喜欢推脱,就随手给他算了一卦。”
“然后呢?”凉介盯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深沉的探究。
“然后嘛……”烟流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晃脑地回忆,语气中带着一丝忍俊不禁,“我就说,他命里有大劫,可能活不过三年。”
他说到这儿,忽然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仿佛在回味那时的场景:“你应该看看他当时的表情——真是精彩得很。那老狐狸一脸铁青,桌子都快被他拍烂了!”
凉介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神中透出几分探究与警惕。他盯着烟流,语气冷淡:“你这么说,他就没当场杀了你?”
烟流耸了耸肩,脸上仍然带着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怎么可能嘛!我可是符箓大师,赫尔曼那种老狐狸,表面上再怎么气得想掐死我,心里却还是有些怕的。
毕竟,说不定我真是天命中人呢?他那种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干脆把我关起来,等着我晾凉了再慢慢处理。”
凉介沉默了几秒,目光中透出一丝深思。他能感受到,烟流的话里并不全是真相。这个人看似懒散,实际上却心思缜密——能够让赫尔曼不敢轻易处置的人,绝不会只是靠“算命”那么简单。
“一个胆敢调侃赫尔曼的人,会这么随便就被关在这里?”凉介心中默默想着。他的目光扫过烟流手中的符纸,又看向他那双依旧清亮的眼睛。他感到了一丝隐隐的不安——这个人身上,绝对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到底是什么人?”凉介的声音冷了几分,目光锐利地盯着烟流。
“我都说了,我是符箓大师嘛。”烟流笑了笑,随手将符纸扔到一边,目光忽然认真了一些,“至于更具体的……不急,等你和我一起离开这里,我再慢慢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