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空旷的街道缓缓前行。随着脚步的推进,周围的暗黄色调愈发浓郁,空气似乎也变得粘稠起来。
街道两旁的建筑歪歪斜斜,有的屋顶破了个大洞,露出里面早已腐朽的木梁;有的墙壁上布满了扭曲的符文,散发着微弱的光,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
凉介依旧走在前面,目光随意地扫过四周,脚步轻松得仿佛在自家后院散步。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脚下踩过一块碎裂的石板,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身后的烟流则显得紧张许多。他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眼神警觉地扫视着那些破损的建筑,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怀里的符箓。
他的步伐有些急促,但每当看见凉介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时,他又忍不住抱怨:“喂,这地方看着就不吉利,你怎么还能走得这么轻松?”
凉介停下脚步,转过身,呵呵一笑:“你越看越像是在心虚,再说了,这是你推荐的地方”
烟流一愣,连忙摆了摆手:“心虚?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堂堂符箓大师,怎么可能心虚!还有!这以前不这样的啊。”
凉介盯着他没有说话,目光扫了一眼烟流那略显僵硬的动作,又看了看他脚下不自觉地踢着石子的鞋尖,淡淡地说道:“哦?那我问你,你这一身符箓的本事,到底是从哪儿学的?”
烟流的动作顿时僵住了。他挠了挠头,眼神闪烁着,似乎在犹豫该怎么回答。他嘴里嘀咕了一句:“啊……这个嘛,我……嘿嘿,自学成才,自学成才!”
凉介挑了挑眉,目光如同寒刃般锋利:“自学成才?你骗谁呢?”
烟流缩了缩脖子,脚下踢了一下地上的碎石子,像个被抓住把柄的小孩子一样,低声嘟囔着:“哎呀……真是的,不就是偷学的吗!你非要我说出来吗?”
凉介靠在一旁的墙上,双手环胸,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偷学?这么说,你确实是在这里被人追着打过了吧。”
烟流的脸顿时涨红,他挥了挥手,语速飞快地反驳:“喂!这能算是打吗?顶多是个误会!”
凉介没有理会他的抗议,只是淡淡地说道:“讲讲吧,怎么回事?”
烟流挠了挠头,叹了口气。他的目光看向前方渐渐模糊的街道,声音低了下来:
“那时候……我还很小,刚开始流浪,没地方住,也没吃的,就到处混。后来流浪到了这里,那时候符箓集市还是很热闹的,街上到处都是符箓师,摆摊的、卖材料的、画符的……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一栋废弃屋子上,那里曾经是符箓师们最爱聚集的地方,但现在,只剩下一扇摇摇欲坠的门板挂在那里,随风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他们画符的时候……那些符箓亮着光,简直太神奇了。”烟流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回忆的感慨,“我那时候啥都不懂,就躲在暗处盯着他们看。后来嘛,偷偷捡了点他们不要的材料,自己学着画。”
凉介直起身,对这个“狱友”多了几分敬意:“你就这么学会了?那还可以啊哈哈。”
“嘿嘿。”烟流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你也知道,我天赋高嘛!他们的符箓,看几次就能摸出点门道,照猫画虎嘛。”
他说到这里,脸色突然变了,低声咕哝着:“不过……后来被发现了,他们几个老头追着我跑了好几条街...”
凉介听到这儿,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我就知道。看来你所谓的天才,其实是被追出来的。”
烟流羞恼地瞪了凉介一眼:“别挖苦人了好不好!我这本事再怎么说,也是靠自己练出来的。”
“靠偷练的。”凉介纠正道,语气淡然,目光却扫过四周
烟流愣了一下,挠了挠头:“那又怎么样?我靠这些符箓,也活到现在了。”
凉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继续向前走。他的目光落在远处,那里的街道仿佛被一层浓重的雾气笼罩,光线扭曲得如同幻影。他的声音淡淡地传来,带着调侃的意味:“你这是把余生的运气都用完了吧,接下来小心点。”
烟流怔了一瞬,愣在原地,嘴巴张了张,似乎想反驳,却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挠了挠头,眉毛拧成一团。
凉介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走向那逐渐模糊的前方。而烟流则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的沉重。空气中那种暗黄色的光线,像是潜藏着无数未曾诉说的秘密,将两人的背影包裹在其中。
凉介和烟流沿着街道缓缓前行。空气中的暗黄色光芒愈发浓郁,像是一层无形的薄雾笼罩着这片街区,压抑而死寂。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直到一座气势恢宏的大宅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