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老爷,消息已至。”此女乃兰花村兰家收养之女,其养父母皆为无灵根之凡人,且其生母乃遭大火灼伤而亡,此乃村中众人皆知之事。
林覃深面色因愤怒而微颤。“善哉,果真是她害了瑾娘。”
此女奴大抵是吾之骨肉,多年来实乃亏欠她们母女甚多。
于月黑风高之夜,林覃深谨小慎微地避开众人耳目,悄然将兰清传唤至一僻静清幽之庭院。月光如银,洒于地,映照出二人修长之影。
兰清至林覃深前时,他凝视眼前这亭亭玉立之女子,眼中闪过一缕复杂之情。
沉默须臾,林覃深终于鼓足勇气言道:“兰清啊,经此些时日之暗中查探,吾发现……汝极有可能乃当年吾不慎遗失之孩。”
闻此,兰清心下不禁冷笑一声,然面上却故作惊色。
她圆睁双眸,难以置信地望着林覃深,仿若被这突如其来之消息震得哑口无言。
然,她自己此刻其内心平静无波,乃至对这所谓生父充满鄙夷与愤恨。
多年来,林覃深一心追逐名利,为达自身利益,无所不用其极。
他竟然弃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恋人于不顾,另娶她人,而后更是对其母不闻不问,致使其遭受贺蔓蔓的迫害,最终惨死于他乡。
对于如此冷酷无情之人,兰清怎会认他作父?
尽管心中如此思忖,但兰清仍极为聪慧地控制着自己的神情与情绪。
只见她的眼眶逐渐泛红,泪水仿若决堤的洪水般滚落下来。
她微微垂首,那副楚楚可怜、受尽委屈的模样,令林覃感同身受,心中的愧疚之情愈发强烈起来。
看到女儿如此伤心难过,林覃深赶忙宽慰道:“乖女儿,莫要再哭了。皆是爹爹之过,让你受苦多年。
不过你放心,待数日后祭拜完祖先,爹爹定会让你堂堂正正地恢复林家小姐应有的尊贵身份!”言罢,他轻轻地拍了拍兰清的肩膀,而后转身离去。
时光匆匆,转瞬间便到了祭拜祖先的日子。
这一日清晨,天色刚刚破晓,晨曦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了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影交错的图案。兰清还未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微而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吧!”兰清慵懒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初醒时的沙哑。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个木质托盘,恭恭敬敬地递到了兰清面前:“小姐,这是老爷差人送来的东西,请您过目。”
她接过托盘,掀开一看,只见里面摆放着一套美轮美奂的衣裙。
这套衣裙整体呈现出一种淡雅的粉红色调,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欲滴。
由上等的丝绸制成,那柔软光滑的质感如同婴儿的肌肤一般细腻,令人爱不释手。
衣裙上面精心绣制着一只只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蝴蝶压纹。
这些蝴蝶仿佛随时都会振翅高飞,给整件衣服增添了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除了衣裙之外,托盘里还有一支白玉蝴蝶簪。
这支簪子通体洁白无瑕,温润如玉,蝴蝶翅膀上的纹路清晰可见,就连触角都雕琢得极为精细,简直就是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将它戴在头上,无疑会让整个人显得更加灵动秀美。
兰清面沉似水地看着眼前这套华丽无比的衣裙,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笑容。
她缓缓伸出右手,轻柔地抚摸着那柔软光滑的布料,指尖所触之处尽是丝丝凉意。
不得不承认,这件衣裙的质地的确属于上乘之作。这般精美的衣物,恐怕也只有林家那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才能相配吧?
想到此处,兰清的眼神变得愈发冰冷起来。
不过片刻之后,她脸上又恢复了平静如水的表情。
只见她轻轻地拿起那件华美的衣裙,轻柔的抱在怀中,然后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穿过蜿蜒曲折的回廊,绕过错落有致的假山池塘,兰清终于来到了林雨凝的闺房前。此时阳光正好,照在朱红色的房门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她轻轻叩了叩门,轻声说道:“小姐,我给您送来了老爷派人送来的衣裙。”
门缓缓开启,她凝视着兰清手中的布料,眼神瞬间变得锐利,闪烁着冷静的光芒。
她仔细审视着上面精致的刺绣和细腻的质地,嘴唇微张,却未发出丝毫声音。
“嗯,的确不错。”林雨凝面色沉稳,缓缓将衣裙接过,转身朝着房间走去。
她迅速换下身上原有的衣裳,不紧不慢地穿上这件新衣裙。站在镜子前,她上下打量,心中虽有欢喜,却并未表露。
此时,林雨凝的脑海中已开始构思自己明日身着这身衣裙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情景。
她似乎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对她的美丽和高贵赞赏有加。
而其他几房的女子们则会相形见绌,她们那些寻常脂粉与自己相较简直微不足道。
想到此处,林雨凝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兰清静静地看着林雨凝沉稳自若的模样,微微颔首,然后悄然退出了房间。
在离去之际,她不经意间抬起眼眸,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深不可测的阴沉。她心中暗自思忖:“接下来,该去夫人那里制造一些波澜了……”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夫人房中,正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只见一个小丫头神色惊惶地冲进屋内,边跑边高呼:“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正在梳妆台前精心装扮的林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喊惊得浑身一颤,手一抖,口脂顿时涂抹歪了。
她顿时怒发冲冠,猛然转过身,抬手狠狠地给了那个小丫头一记清脆的耳光。
“贱婢,如此惊慌失措成何体统!没看到本夫人正在梳妆吗?”林夫人怒不可遏。
小丫头捂着红肿的脸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还是强忍着委屈说道:“夫人,老爷让人传话来,说让您这次不要出席祭祖仪式了。还说……说当年您做了什么事情,您自己心里清楚。”
听到这话,林夫人如遭雷击,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几步。她踉跄着扶住妆台,脸色变得煞白,嘴唇也开始颤抖起来。
“老爷他怎么会知道那件事?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林夫人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疑惑,她完全想不明白老爷为何突然提起多年前的旧事。
内心盘算了半天,就算知道了又如何,那贱人早已经死了。
老爷不会舍弃自己的,他需要贺家的助力。况且自己的女儿马上要被送往灵水宗修炼。老爷不会动,也不敢动自己这位林夫人的。
想通了,她就坐定了,整理了衣摆端坐在房门,等林覃深来请她。
林覃深故意在祭祖这天临时发难,给她个下马威。
祭祖仪式开始,众人在林覃深的引领下,庄重地拜祭祖先。三跪九叩之后,林覃深站起身来,轻拍双手,示意众人关注,他有要事宣告。
他唤来兰清,见她满脸忧虑,并未身着自己为她特制的衣裙,而是穿着日常劳作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