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誉反应迅速,瞬移至百米外却还是被爆炸波及直接被掀飞数米。
刺眼的白光让顾溪年闭上了双目。
……
“这孩子是个灾星啊!留不得!”
一道苍老的女声响起,顾溪年睁开双眼。
这是一间破旧的屋子,窗户破了个大洞,正呜呜往里灌着夹杂冰雪的寒风。
床上正坐着个抱着襁褓的妇人,她低着头神色纠结痛苦。
“这么冷的天……丢出去的话他会冻死的!何况今日还是除夕就不能日后再说吗?”站在床边的沧桑中年男人搂着妇人的肩头低声道。
“他不死,死得就是我们一家人了!除夕又如何,新年新气象那更不能留下他了!”
顾溪年侧目,身旁是一个穿着满身补丁衣裳的老婆子,此刻她正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自从这个孩子出生,咱们家遭了多少事情?你爹上山砍树被老虎给吃了,你弟弟下田干活摔断了腿……这一桩桩一件件你们不知道吗?”
“可……可这是我十月怀胎才生下来的啊……”妇人捂着双眼啜泣着。
老婆子眼里闪过一丝不舍,但又很快被决绝代替:“你们要是不忍心那让我去丢!”
她走上去试图从妇人手里抢走孩子。
“娘……”男人恳求着。
老婆子浑浊的双眼直勾勾看着男人,“老大!你们还年轻,还会有的,这个孩子……跟咱家没有缘分……”
“总不能为了他,就不顾其他人死活吧?今年田里收成不好……如今又是大雪下个不停,自从怀了这孩子什么大灾大难都叫咱们遇上了。
我去找大师算过了,他是个天煞孤星的命啊!咱家压不住他的命格,会遭反噬的!”
老婆子说着眼里流出一股清泪,她看着襁褓里一无所知的婴儿别开了视线。
“媳妇……算了……咱、咱们……”男人声音哽咽说不出话,却还是接受了老娘的提议。
“呜呜呜……”怀里的孩子被男人抱走,妇人难以抑制的伏在发黑的被褥上放声大哭。
老婆子打开房门,茫茫大雪落在脸上一片冰冷。
顾溪年跟在两人身后。
大雪深到膝盖,寒风刮着脸生疼。
门口贴着大红色的对联,地上不知是哪个孩童放了炮竹,在一片白茫中显得无比刺眼。
今天是除夕么?真是一个不错的日子呢。
两人向着深山而去。
“就丢在这吧。”老婆子带着男人停在一条被杂草掩盖的小溪边。
“好……”男人将孩子放在小溪边。
襁褓中的婴儿像是发觉了什么,发出如同幼猫一般的嘤嘤嘤哭泣。
“哇呜呜呜……”
“娘!”男子看着孩子于不忍心的看向老婆子。
“快走!”老婆子在他背上狠狠打了一巴掌,恶狠狠地道,“既然决定了,就不要犹犹豫豫!”
她推搡着男人离开,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孩子最终还是狠心别开了眼。
风雪交加中,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
顾溪年看着脸色发青的婴儿,忽然笑了起来。
“原来这就是你们抛弃我的理由么?”
“哈哈哈天煞孤星……”他笑出了眼泪,纷纷扬扬的大雪落在他肩头、眉宇。
又哭又笑的模样,宛如一个疯疯癫癫的疯子。
浑身的力气像是被人抽走了,他无力的跪坐在婴孩身旁,大雪纷纷扬扬盖在他身上。
苍茫大雪,无情地下着,一如他荒凉的心。
他将清影剑丢至一旁,放任自己躺在冰冷的白雪之上。
耳边响起无数声音。
“顾溪年!我就不该救你!都是你害了我!”
“早知道你是天煞孤星,我当初就不该把你捡回来!”
“都是你都是你!你这个害人精!一出生就害了全家人!”
“你就该死在大雪里!凭什么害了这么多人你还能活到现在!”
顾溪年睁着眼睛,定定望着灰色天空,嘴角是一抹疯狂的笑:“是啊……为什么要留我活到现在?”
“想把我逼疯对么?!这就是你的目的吗?!来啊!”他突然抓起清影剑,眼里充满疯狂和决绝,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噗嗤!”
尖锐的剑刺入胸膛里。
鲜血涌出,他眼前一阵恍惚。
身下立即亮起一个五星阵法,极速旋转着。
顾溪年咧开嘴,无声笑了。
刺眼的金光直射入云霄。
“咔嚓……”
天空裂开缝隙,世界像玻璃般碎成一片片。
无尽的黑暗涌来。
成功了……
他终于闭上了双眼,陷入无尽黑暗之中。
寒风呼啸着,像是一道不可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