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唯一的一家布店,红漆斑驳的木门,门楣上挂着褪色的“张记布庄”的牌匾,透着几分萧瑟。
沈柒柒脚步轻快,像踩着五彩祥云,身后跟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妇女,仿佛一群即将远征的勇士。
她们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仿佛看到了崭新的生活在向她们招手,空气中都弥漫着兴奋的味道。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陈旧的布料味扑面而来,混杂着淡淡的霉味。
昏暗的店堂里,只有一个佝偻着背的身影坐在柜台后,拨弄着算盘珠子。
听到动静,那人慢悠悠地抬起头,露出一张精明的,写满市侩的脸,正是张布店老板。
“哟,这不是陆家三媳妇吗?稀客啊,今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张老板皮笑肉不笑地打着招呼,眼神在她身后的妇女们身上扫来扫去,像是在估量着什么。
沈柒柒开门见山:“张老板,我想买些棉线和布料,手工纺织用。”
“要多少?”张老板
沈柒柒报出了数量,张老板一听,顿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数量,够他小半年的销量了!
他搓了搓手,脸上的笑容更假了,“要这么多啊,这……最近原料紧缺,价格嘛……”他故意拉长了尾音,眼神里满是狡黠。
果然不出所料,张老板报出的价格比平时高出了整整一倍!
沈柒柒一听,秀眉微蹙,这分明是坐地起价,趁火打劫!
“张老板,你这价格也太离谱了吧?平时可不是这个价!”沈柒柒据理力争。
“哎,陆家媳妇,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世道,什么东西不涨价?我这可是成本价啊,不信你去别家问问。”张老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摆明了要宰她们一笔。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妇女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王大妈更是忍不住嘀咕:“这也太贵了,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
陆二伯家的女儿一听,急了:“不行!好不容易有个赚钱的机会,怎么能放弃呢?”
沈柒柒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张老板,这价格我们确实接受不了,不过……”她故意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我听说……”
沈柒柒嘴角挂着神秘的微笑,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隔壁县新开了一家纺织厂,那里的原料不仅质量好,价格还比你这里便宜一半呢!” 张老板一听,脸色顿时变了,像吞了只苍蝇似的。
隔壁县新开的厂子他也有所耳闻,如果沈柒柒真的从那里进货,那他的生意可就泡汤了!
他眼珠子转了转,眼里的算计一闪而过,“陆家媳妇,你听谁说的?那都是谣言!隔壁县的厂子还在建设中,根本没开始生产呢!”
沈柒柒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巴,“哎呀,不会吧?我朋友亲眼看到的,还说那里的棉线又白又细,比你这儿的强多了!”
张老板急了,“别听他们瞎说!我这可是正宗的老牌布庄,质量有保证!这样吧,我给你打个九折,你看怎么样?”
沈柒柒依然不为所动,“九折?张老板,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隔壁县可是五折!这差距也太大了!” 她说着,摇了摇头,作势要走。
身后的妇女们也跟着她往外走,嘴里还故意大声议论着隔壁县的纺织厂有多好多好,气得张老板脸都绿了。
张老板眼看着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心一横,咬牙道:“八折!不能再低了!”
沈柒柒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张老板,你确定不再考虑考虑?”
张老板一脸肉疼,但为了保住这笔生意,只能忍痛答应,“好吧好吧,八折就八折!陆家媳妇,你可得说话算话,以后都来我这儿进货!”
沈柒柒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那得看你表现咯。”
离开布庄,沈柒柒并没有带妇女们去隔壁县,而是带着她们七拐八绕,来到镇子边缘一个废弃的仓库前。
仓库大门锈迹斑斑,周围杂草丛生,看起来荒凉破败。
妇女们面面相觑,心中疑惑不解。
“柒柒,咱们来这儿干啥?”王大妈忍不住问道。
沈柒柒神秘一笑,指着仓库大门说道:“这里面,可是藏着宝贝呢!”
推开沉重的仓库大门,一股灰尘味扑面而来。
昏暗的仓库里,堆放着一些蒙着灰尘的麻袋,依稀可以看出是棉花和一些纺织原料。
沈柒柒眼睛一亮,兴奋地跑过去查看,周围的妇女们也燃起了一丝希望。
仓库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得知沈柒柒的来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姑娘,这些原料早就被人预订了,我只能卖给你一小部分。”
失落的气氛瞬间笼罩了众人,沈柒柒咬了咬嘴唇,“大爷,能不能想想办法?我们真的很需要这些原料。”
老大爷叹了口气,“我也没办法啊,人家已经付了定金了……” 他顿了顿,指着仓库角落里一堆杂乱的麻袋,“那边还有一些剩下的边角料,你们要是要的话,就便宜卖给你们吧。”
沈柒柒心中一动,“剩下的边角料……” 她走向那堆杂乱的麻袋,目光在上面扫过,“这些,有多少?”
沈柒柒撸起袖子,直接上手,像寻宝一样在那些破旧的麻袋里翻找起来。
灰尘扑簌簌地往下掉,呛得她直咳嗽,但她眼里的光芒却越来越亮。
“咦?这是……”沈柒柒从一个麻袋的夹层里,竟然摸出了一捆捆保存完好的棉线!
这些棉线颜色雪白,质地柔软,比起刚才在张老板店里看到的那些,简直是天壤之别。
“哇塞!”她忍不住惊呼出声,像中了彩票一样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