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庙堂前,落落露出嘲讽的轻蔑笑意,佛祖在上,为何会容忍世间诸般恶?是被迷了眼,还是无暇顾及?
还是这世上根本神佛,被供奉的只不过是人们心中那可望不及的希冀。
伸臂推开房门,一阵邪风猛地灌入,掀起她的裙摆,吹乱她的发髻。
房中的人惊讶地转过身来,微光里,那和蔼的容颜已经布满褶皱,昏黄的眸子里闪着微亮的光,“梅梅?”
她一步步缓慢地靠近,消瘦的身子如同她的声音一般颤得厉害,待到面前,她举起了手里的油灯,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不……不是梅梅,是葵儿。”
泪顺势涌出,油灯从她颤抖的手里脱落,却没有听到落地的破碎声。
落落学着她方才的模样举起了油灯,“祖母在这可能心安?”
老人差点站不住脚,踉跄了两步,瘫在了一旁的木椅上。
这么些年过去了,她以为,死后才能在阴曹地府见到她们。
落落看着奉在高位的两块灵位,
洛梅,陆葵儿。
她笑了一声,不悲不喜,“我从不知,杀人凶手也配替亡人设灵,焚香。”
老人瑟缩在木椅上,“葵儿,既然活着,就放下吧。”
落落蓦地转过身,“你也是帮凶,看着自己的儿媳、孙女葬身雪地,居然能心安地活到现在?”
老人掩面痛哭,声音越发颤得厉害,“对不起,葵儿。”
她颤巍巍地起身,一脸希冀和愧疚地看着落落,“葵儿,你爹说你已经成亲了。”
“住口。”落落歇斯底里,眸光冷戾地盯着她,“爹?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呢?”
老人大口喘着粗气,竭力道,“他知道错了,这些年,我让他每隔五日就来此诵经,他……”
“诵经?”落落忽而笑了,满怀嘲讽和苦涩,“他也配为我娘诵经?”
“你若执迷不悟,就别怪为父狠心了。”
风卷起了房里的经幡,烛光晃得厉害,落落看着陆廷申一步步走进,袖下拳头陡然握紧。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陆廷申看着落落,眼底晦暗不明。
落落冷笑一声,“正好取了你的狗命,让你去地下给我娘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