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悬浮在空中的光团,仿佛是一个青色的茧,茧中不断有波动出现,时而传出寒雨般彻骨心寒的蛇嘶声。
忽然波动变得极其剧烈,青茧像拿擀面杖来回碾过的面团随意地塑形,直到它的内侧被硬生生地划破一道口子,两道身影从破碎的青茧中爆射分开。
出来的紫斩魑单膝跪地,被火焰碳化的胸口触目惊心,激荡的鲜血像杂交的血蛇缓缓地蔓延开来。
另一道身影则是面具男,他同样也不好受,右肩缺失了一大块血肉,看上去像是被巨蟒猛咬了一口肩膀。
“没想到啊......你命还真硬。”他伸手摸了摸伤口,血流如注,“到此为止了,你已经完全透支,而我还留有一口气。”
面具男抬起一只手,掌心生长出一根土灰色的尖刺,“下地狱去吧,那里有你的同类等着你。”
他蹒跚前行,地上随之划出一道浅浅的灰线,仿佛是手持镰刀、前来索命的死神。
紫斩魑抬起头,静静地盯着他。
当面具男离他仅有十几步之遥时,他忽地笑了。
砰!
枪声响起,仿佛雷鸣。
面具男顿了顿,看向脚边,那里赫然多了一个弹坑,并飘着一丝不起眼的白烟。
谁开的枪?
面具男偏过头,看见陈海灯平端着枪,瞄准他,眉梢兴奋紧张地拧成一团。
他显然是第一次玩枪。
面具男歪了歪脑袋,眉眼低垂,似乎是在思索陈海灯作为一个新手能打中他的机率。
他想着想着,试探性地往前迈了一步。
陈海灯见状大吼一声“不许动”,然后果断地扣动扳机。
震耳欲聋的枪声再次响起,明亮的火焰自黑洞洞的枪口喷出。
气息奄奄的紫斩魑正为陈海灯的到来而感到欣慰时,却突然嗅到一股危险的味道。
子弹呼啸着在他的耳边经过,只差一线就可以把他爆头。
我的妈呀,你差点误杀友军啊。
紫斩魑既心悸又心慌。
“抱歉抱歉。”陈海灯颤着手,哆嗦地道歉。
“哈哈哈......”面具男捂着肚子狂笑不止,“笑死我了,你差点打爆了他,哈哈哈......真是快笑死我了......”
紫斩魑摸了摸脑袋,接着厉声大喊:“陈海灯!”
“到!”陈海灯下意识地回答。
“不要压枪!听着,两手持枪,虎口握紧,有意瞄准,放空自己,轻扣扳机,无意击发......”紫斩魑嘴里冷冷吐出一连串的口诀,“听到没?照着我的话做!”
“我靠,你别教他啊。”
面具男瞬间慌了神。
陈海灯深吸口气,漆黑的枪口再次抬起,两手似齿轮般精密的以他发出的指令有序地转动,指尖轻搭住扳机,感觉到手中的枪仿佛和他融为一体,全身的关节像上好了的发条,蓄势待发,准星里出现了面具男的身影。
“嘭。”他轻声说,然后扣动扳机。
轰然的枪声爆发,子弹呼啸地离膛,面具男在开枪的一刹那才反应躲闪,先是有一朵血花飞溅开来,接着他的左肩瞬间被洞穿出一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