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的母亲会伤心......如果她知道你杀人了。”

“也许吧。”陈海灯不置可否，“小时候，我父亲嗜赌如命，欠了一屁股债。有一天，他偷偷开走渔船半夜出海。他了解有一位富人家的儿子，经常在晚上带着几个女人到海面上去飙船。那天他远远看到富家儿子和美女们把酒言欢，行淫乱之事。他算准了那艘开得飞快的游艇行进的路线，把渔船挡在它的面前，关了发动机也关了灯，深更半夜里给我和母亲打来电话，一直说对不起我爱你们......这些蠢话。电话挂断后，他被撞死在海面上，我和母亲因此拿到一笔赔偿金。”

“那年我十二岁，在街道上听到说我是那个寡妇家的赌棍儿子，我都会先逮住然后狂扁他们一顿，母亲每次说我骂我，但没打我，她笑脸盈盈地拿钱打发人走，然后转身揽我入怀，摸着我的头说下次别这样了好不好，妈妈理解你但不支持你这样做......”

说到这，陈海灯哽咽，“也许她知道后不会支持我但真的会理解我......我守着灯塔几十年，因为它才拿到的钱，母亲才有救......人是讲感情的动物，多少年过来了，现在它要被摧毁，我怎么能忍受！”

他的脸像脉搏一样鼓鼓地跳动，嘴角拉起冷漠刚硬的线条，“所以......你们这些人，灯塔为你们提供了多少福泽，到头来就要被你们拆掉，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紫斩魑想起曾经偶然看到的场景。

一家三口的钉子户如金刚怒目，朝着到来的拆迁队摆出一副不给够钱敢拆我房子，我就拿出和你拼命的架势。

陈海灯和他一样，又不一样。

前者为了更多的钱，可以负隅顽抗到底，怀着蛇心欲吞象，顶着狮口要天价，他们的贪婪永无止境。

只要拆迁队稍作强硬，狠狠地给一巴掌再给块糖吃，他们立刻会变得软弱，毕竟守着个小房子，摇钱树被砍倒了，找谁哭诉去呢？

但陈海灯不一样啊！你毁了他的爱巢，他就要跟你拼命啊！

紫斩魑翻了个身，掩脸苦笑。

“那些蠢货......”一瞬间陈海灯换上一副轻松嘲弄的腔调。

紫斩魑听到脚步声清脆地从四面八方传来，看样子他正绕着整个石棺转悠。

喂喂喂！别这样啊，搞得我真的像死了似的。

“拿了个顶尖的技术，本想用它来榨干我的价值，却未料变成了束缚他们自己的掣肘。”

“啥技术？”紫斩魑竖起耳朵，隐约觉得这是个天大的秘密。

“对于他们而言是机密，对于我，呵呵......告诉你也无妨。”陈海灯停止了走动，再度蹲在孔洞前，这下倒是吓到了紫斩魑。

“这项科技名为『梦誓』，两人或两人以上在梦境中相互起誓，对象不局限于组织、城市、国度，梦中的誓言会映射到现实，一定会转变为真。”

“离谱哦......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美梦成真？”

“你理解有误，自己的誓言只对对方有效，它分为两部分，祈福和咒罚。我讲述一下我当初与天海城相互发起的『梦誓』后你就会明白。”

陈海灯清了清嗓子，眼中透出一丝迷茫，这对他而言，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记忆了，现在回想起，也许不能保证百分百的还原。

......

二十多年前。

某处地方。

“陈海灯，你是否已做好了觉悟？接下来进行的，仿佛神谕，任何人都无法诛逆。”

“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