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体大部分裹在角质鳞片排列的盔甲里,嘴裂像是蛇那样巨大。
荆棘般的牙齿吐出分叉的舌头。看上去蛇头蛇样的,那分明是个怪物,跟人造恶宿一样嗜杀成性的怪物。
像是青金石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一切来的很突然,它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拉到了半空中。
它微微俯身,暴躁的海面已经平静如初,只有一艘未熄火的摩托艇,叶轮转动,白沫宛若倒入一大袋洗衣粉那样在艇尾漫开。
艇上的男人站在阳光下,黑衣向天,挺拔如枪,手中的刀仿佛包裹在蚕蛹里,迸发出无数截细线,稠密如织。
他将刀横在空中,所有丝线同一瞬息绷紧得如琴弦一般紧,仿佛有看不见的装置正在启动,它们收缩,拉紧、再收缩!蛇形怪被拉动,像是撞上迎面疾驰而来的列车,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半空中它惊恐得瞪大了双眼,刀心遥指它的脑袋,如果途中不做出改变,下场跟子弹射爆脑袋无异!
黝黑的利爪划出凌厉的弧线,抓向那些缠绵的细线,换作大象来挨上几下来都得皮开肉绽,何况是纤细的线团。
利爪利索地落下,确实切断了,线在空中齐齐一分为二,但蛇形怪却笑不出来。就像是砍不断的流水,断裂的切口以极快的速度重新缝合,躯体再次被重新出现的白线拽着前行。
蛇形怪嘶声打颤,这些线太过诡异超乎它的认知,无力再顾及它们,因为刀口近在眼前。
它旋转起来,身上的鳞片像只炸毛的母鸡膨胀竖起,像仙人掌合拢花苞般片片嵌合,很快组装成一个堪比密不透风的铁笼。
“不错,深得乌龟一族的奥义。”漠飒秋淡淡地说,伸手轻轻擦拭亮白的刀身,看着那些丝线收缩,全都没入黑木刀柄中。
“老伙计,好久没让你开刃了。”他轻笑,“现在拿个乌龟壳给你磨磨。”
单手握把一旋到底,油门顿时火力全开,摩托艇突突地欢叫起来,对面那只“乌龟壳”正破水袭来,漠飒秋同时也朝着它进发。
双方的距离不断缩小,一旦靠近,交锋也只在瞬息之间。
漠飒秋挥刀,凄冷的弧线平滑展开,积蓄了大量动能,刀锋落在那层灰甲上顿时铿锵作响,劈砍出一面炽烈的火星。
蛇形怪吃痛,浑身鳞片缩回,它的脚趾类似于猫科动物收放自如,利用趾骨的旋转将收缩在脚部软垫的利爪祭出,下肢翻滚起来,两只巨爪似雄鹰扑击直刺漠飒秋的心脏。
他松开油门,同时身体后仰,利用摩托艇的惯性悍然撞向扑上来的蛇形怪,它身形一滞,被顶着连连后退。
他趁机斩出第二刀,而这一刀充满了被铅液包裹的沉重感,空气中尽是呼呼的风声,蛇形怪再次竖起鳞片全身护体,可它高估了自己的防御能力。
漠飒秋已经厌倦了战斗,随意挥出的一击但对它而言是致命的,鳞片围起来的牢笼破碎,紧接着蛇形怪的尸首就被拦腰劈裂。
他看着它的残躯慢慢瘪下去,直至薄若蛇皮,海面上漂浮着它渗漏出来的液体,就像是一件沾满黑墨的大号狩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