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不知道小皇帝连陷入幻想的时候都只能想着掷铜钱,可怜见的,他要是知道从霍休那儿抄出来的珍珠多得能当弹丸弹,大概会幸福得晕过去。
看着陆小凤戚戚苦苦走远的背影,丁敖挠了挠脑袋问道:
“大哥,那个什么金鹏王朝也算造反?你不是说那充其量算分赃不均起内讧,咋让陆小凤那么吓他们?”
魏子云微微一笑,道:
“你呀你,都做了皇爷的人了,还这么朴实!
那个独孤一鹤现在都混成峨眉掌门了,几十年来按时按量的交税,又没什么大的错处,事情不说得严重些,他怎么肯把赃物乖乖献上?
那个阎铁珊也一样,人家做的是正经生意,不像霍休,本身做的事情就见不得人,咱们抄就抄了,还能说一句替天行道。
可这两个在大明几十年规规矩矩,咱们凭什么拿人?若是行事过于霸道,损害的是公主和皇爷的名声,这还了得?
不如让陆小凤带个半真半假的消息,让他们心里有个数,若是真识情识趣,也知道该怎么做。”
丁敖佩服地看向魏子云,不愧是总管,就是能体会上意!
在陆小凤心如死灰地上路时,花满楼被殷羡和屠方恭恭敬敬地请到了宅子里,刚好和陆小凤错开。
花家这一代有七个儿子,花满楼排行第七,亲近之人会叫他一声“七童”。
他的二哥花满庭几年前考上了进士,在授官翰林院,新帝继位后,相较于那些脸皮都皱的一层层的老头,张口闭口就是皇上应当如何如何的倚老卖老的老臣,皇帝更青睐这些年轻的臣子。
翰林院本就有为天子讲筵的差事,花满庭每月也会轮上几日为天子讲学经筵,花家人没有生的丑的,花满庭生得清雅端方,成功让看脸的小皇帝记住了这位翰林学士。
尤其在知道这位俊朗的翰林学士出身富庶的江南花家,小皇帝更是热情起来。能考中进士,花满庭自然不是蠢人,自然而然地站队皇帝,急皇帝之所急。
这趟太和公主出行的靡费,其中也有江南花家的贡献。
皇帝得此知情识趣的忠臣,自然也要投桃报李,临行前也嘱托皇姐对江南花家照顾一二,当然,不能损己利人,尤其不能损皇帝的。
花满楼对宅子的主人身份有所猜测,殷羡和屠方没有隐藏自己大内高手的身份,并且直言他们的主人想见一见花满楼,所以请他过去。
二哥得天子看重,花家自然也消息灵通,这次太和公主出行江南,二哥尤其叮嘱家中,无论江南出了什么事情,有谁求到家里来,一概不予理会。
江南花家家风清正,虽行商贾之事,但一向诚以待人,并不与那些唯利是图的无良商家合作往来,闻言并不惊惶,毕竟身正不怕影子斜。
花满楼想,能指派大内高手的只有皇家的人,近来在江南的皇室,只有那位为皇帝爱重的姐姐——太和公主。
被引着踏入客室的花满楼,还来得及未行礼,便被一团实心的毛绒绒扑了个满怀。
“这只狸奴向来爱凑到美人身边,它很喜欢你。”
懒懒散散的声音从前方响起,泠泠如珠玉相撞。
窝在花满楼怀中的猫儿“咪呀——咪呀——”地叫唤起来,似乎在应答这句话。
花满楼虽然看不见猫儿的模样,但感受着实心猫儿的重量与光滑柔软的毛发,心晓这是一只被照顾的很好的猫儿。
他唇角浮现笑意,抱着猫儿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行礼道:“草民花满楼,见过太和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