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打开了木盒,里面是当初他送出的那枚白云城主印。
叶孤城道:“方寸印心,你的玉章在我这里,我的玉印自然也应当由你收下。”
在叶孤城心中,这一次,真正算作交换信物。
胭脂没有再多言语,她知晓他知晓,他也知晓她知晓,如此这般,已经不必再多说什么了。
“天上有行云,人在行云里。”
她要远赴人间红尘万里,他便做天上流云时时相随,那些花花草草、莺莺燕燕,俱不被流云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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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九觉得一切都无聊透了,春日难道不该是万物复苏的时候吗?为什么该有的动静毫无动静,该去死的人依旧活蹦乱跳?
他快要被这无趣又重复的日子给折磨疯了,不,他早就是个疯子了,只是地府不愿意让一个疯子下去捣乱,于是迟迟不肯将他收走。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这个疯子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所以硬生生地掰开了地府的大门,从地狱里爬回了人间。
为了平复这种无趣带来的暴躁,宫九开始变着法子的寻求刺激,他爱上了命悬一线的感觉,生与死进退自如,稍稍让他打起一点儿精神。
小老头吴明自然看出了宫九的异常,但他早就习惯了这个徒弟动不动的发疯,反正宫九的命足够硬,左右折腾不死,他也懒得管。
宫主平日里是会很心疼她的九哥,但是这些时日,她要忙着改进她的牛肉汤,还要变着法子戏弄新的玩具,哪里还有时间分给心爱的九哥呢?
反正九哥不会死,那早一点心疼还是晚一点心疼也没多大区别。
宫主心安理得的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柳余恨跟在宫主的身后,作为她看重的奴隶,他在船上的日子反而比从前过得好一些,至少,牛肉汤管够。
宫主每一次改进了秘方,都会做上一大缸的牛肉汤,这些汤自然不是谁都配喝的。
有能力拒绝宫主的人都纷纷或直白或委婉的拒绝了这碗汤,但只是个奴隶的柳余恨自然是不能拒绝的。
第一次喝到宫主的牛肉汤,一定会惊为天人,但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已经数不清次数的时候,在闻到这股牛肉的香味,柳余恨就忍不住胃液上涌。
无聊的宫九自然注意到了宫主身边的这个新玩具,但并没有多重视,因为宫主已经玩坏许多玩具了,他们在大海中应当已经生长出了海藻。
柳余恨沉默地做着宫主的跟班,他一直表现得相当安分,像已经认了命做奴隶。
虽然大部分时间他还是在船上做苦力,或者被宫主支使得团团转,但宫主渐渐地也会让他跟着一块到岛上,见识见识岛上的纸醉金迷与乐不思蜀。
岛上是一个由钱构造的地方,有钱在这里做什么都行,而没钱就要沦为奴隶。
这里和外面的江湖朝堂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更加直白,把一切都摊开得明明白白。
宫主虽然是岛主的女儿,但小老头却似乎并没有对她有多少宠爱。
至少,在柳余恨跟着宫主的这段时日,他从未看见过小老头出现在宫主面前,宫主似乎像是被他放养长大的。
柳余恨将一切都默默记在心里,在岛上,他谨慎地做着“阿笨”该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