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被野兔打掉牙的地方还隐隐作痛,这一磕直接又血流如注,李不苟抹了一嘴血,顿时气愤得很。
他转头怒视始作俑者:”小兔崽子,你跟你妈一样发什么疯!不想活了吗?”
李布隆闻言越发生气,再次冲他扑了过来,一下子骑到他身上,拳头如同雷雨般落下。
虽然李部隆只有六岁,但这两年没少干活,手劲儿大了不少。
一时间,李不苟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李不苟只能一边嚎啕一边叫救命。
院子里的女人看到这模样也害怕的瑟瑟发抖,疯狂摇着头,嘴里也念叨着:
”不要打架,不要打架……周康不要打架……“
外院的闹腾终于是惊动了里面,一对老夫妻以及两个男人匆匆出来,看到的便是侄子李布隆正在冲李不苟撒泼。
几人当下变了脸色立刻冲了过来。
”你这小兔崽子又惹什么事!你发什么疯呢你!”
说着两个男人冲李部隆动手,一人抓一只手,拎小鸡儿似的把他从李不苟身上拎开。
之后便是随便往院子一丢,这也就算了,那老太太还不消气,顿时跑过来冲着李部隆的脑袋一阵推。
“你这小扫把星,丧门星,拖油瓶,你在谁家里耍横呢!你有本事跟你那抛妻弃子的爹一块离开啊!
你在这里吃李家的,住李家的,还要打李家的人,胳膊肘往外拐啊你!
赶紧跟你表哥道歉!“
李部隆被推搡着也丝毫没有悔意,仍旧愤恨地瞪着李不苟:”谁让他推我妈!”
老太太听了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她也忍不住提高了嗓门:
“你妈本来就疯疯癫癫,谁能动得了你妈。她不撒泼打人就已经不错了!
而且看你妈这模样也没怎么样,你至于这么极端吗?
分明就是不想让咱们老李家和睦!你的心可真歹毒啊!”
老太太连着数落了好一阵,直至老头子和俩儿子把李不苟给搀扶进去了,她这才逐渐消停。
不过看到疯癫的小女儿以及跟狼崽子似的充满了利刺的外孙,仍旧是不可遏制的厌烦。
最后她挥了挥手:“今晚不许上桌吃饭!等别人吃完你们再吃!”
说完直接甩了甩手,迈着大步进去了。
彼时,李部隆仍旧杵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把眼泪给憋回去。
明明……爸爸还在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作为知青里的佼佼者,爸爸在捧仙沟承担着会计的工作,就连他伯父李大队长对父亲也是多有吹捧,更别说自家势利的爷爷奶奶以及两个大伯。
可是,自打父亲高考失利一切就变了。
父亲的大学梦无比执着,为了有个更好的复习环境,他多次提出要回城里学习。
但是因为已婚的原因,他没有办法回去。
众人都以为妻子和孩子足够将他留下,谁也没想到春节前夕他就跑了。
从此再也没有下落。
妈妈思念父亲思念成疾,精神越来越浑噩,最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司妤医生说,他的妈妈不是身体生病,是心病了,需要把她的症结解开,才能好。
李部隆很希望能找回父亲,但人海茫茫要去哪里找人?
而且他也没本事去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