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乱七八糟的当神仙,我们儒道中人,不信神不信佛,只敬我儒道先圣诸贤,修行心境只不过是一种较为强大的力量而已。
打个比方,常人习武锻炼体魄,经过锻炼后的身体,肯定要比寻常人没锻炼过的身体强壮,其身体里拥有的气力肯定也会远超寻常人,我们儒道修心亦是这个道理。
总而言之就是,人世间并不像你之前所看到的那样简单,世间还存在有许多远非寻常人能够接触到的危险与力量。”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范正源认真盯住少年那双懵懂无知的眼眸。
“而掌握有那种力量的……便是常人口中的神与佛,以及……我儒道先圣诸贤。道士僧人依靠信仰神佛,修法诵经来获得强大力量。
我等儒生则是依靠追随圣贤志向,修习儒道之心来获取力量。”
姚名成似懂非懂点了点头,范正源当然不可能指望他现在就明白一切,因此他只是想提前在其心里埋下枚种子。
“无妨,等日后你随我一起修行,见到的事情多了,你就明白我讲的到底是什么了。”
范正源拂袖走出庙门,扭头叫姚名成跟在自己身后。
“还愣着干什么,跟我来。”
二人登上县学文昌阁,阁内一楼摆有巨大彩塑人像,人像左手握持厚重竹简,右手提着柄金色宝剑。
姚名成自然认得它是谁,鼎鼎有名的文昌帝君张子房。
“我辈儒生光入文庙还不够,必须得找位武庙内享受供奉,足够合适的先贤庇护,从而步入文武兼修的儒学大道。”
“武庙先贤庇护?文昌帝君子房先生也是我儒学先贤?”
姚名成实在不能理解,张子房若是也算儒学先贤,他怎么从未在文庙中见到其身影。
“昔者罢黜百家,儒道独尊之地位自旧汉始,子房先生身为旧汉开国元勋,如何不能视作我儒道先贤?”
“既然如此,子房先生为何不能同时进入文庙受供奉?”
姚名成以往印象中,好像只有文庙内供奉的圣贤才算是儒道圣贤,至于武庙供奉。
那供奉的都是些功勋武将,谈何儒道?
“文庙供奉侧重的是那些对文儒一道做出卓越贡献的先贤。武庙供奉侧重的则是那些践行儒学,对武儒一道做出卓越贡献的先贤,二者本质上都是儒道供奉。”
“文儒武儒……文武兼修者不就是当初孔圣提出来的君子嘛……那同时受到文庙武庙双庙供奉的人,便可称之为君子先贤?”
听到姚名成嘴里小声嘀咕的内容,范正源险些再度无语扶额。
“你小子别老想这些有的没的,想到最后都想歪了。过来,先给文昌帝君上柱香。”
范正源将手中三支细香递给姚名成。
“平常怎么上香现在就怎么上,上香过程中默念几声求文昌帝君保佑,把香插进香炉里去就行。”
姚名成老实接过细香,按照范正源指示连续上完三次,总共九支细香。
九为数之极,代表了人对供奉神灵最虔诚的敬畏与信仰,同时也是鉴别神灵是否愿意庇护祈祷者最简单直接的方法。
三炷香插上香炉,以正常速度缓慢燃烧着,向外散发出袅袅青烟。
范正源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示意姚名成跟自己走出文昌楼。
“文昌帝君不愿庇护你,可能是你命里已有庇护存在,也有可能……无妨,岳县文庙内暂时只供奉了文昌帝君,你以后还有机会。”
话虽如此安慰,张子房作为适合绝大多数儒生受佑的武庙先贤,倘若连他都不愿庇护姚名成……
范正源内心是真不敢期待,光凭姚名成这副看起来就弱不禁风的瘦小模样。
还能有其他武庙先贤看中他庇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