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姐在衙内正思绪万千,想着心事。夜里做了个梦,梦见月亮缺了又圆。她暗自思忖:“我丈夫被那贼杀害,儿子也被抛入江中,如果有人收养,掐指算来,到如今已经十八年了。或许今日上天安排我们母子相见,也说不定呢……”就在她沉浸在思绪中时,忽然听到私衙前有人念经,一声声喊着“抄化”。
小姐起身来到门口,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呀?”玄奘回答道:“贫僧是金山寺法明长老的徒弟。”小姐听了,心中一动,想道:“他既然是金山寺长老的徒弟——”便把玄奘叫进衙内,让他坐下,又吩咐人端来斋饭给玄奘吃。 小姐一边看着玄奘吃饭,一边仔细观察他的举止言谈,越看越觉得他好似自己的丈夫。
小姐打发开身边的婢女,看着玄奘,问道:“你这小师父,是自幼出家呢,还是中年出家呀?姓什么叫什么?可有父母吗?” 小姐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又带着些许疑虑,她多么希望眼前这个年轻的和尚能给自己带来有关儿子的消息啊。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玄奘,仿佛要从他的身上找到答案。
而玄奘呢,感受到小姐的目光,心中明白这或许就是自己的母亲,他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出自己的身世。
玄奘看着眼前的殷小姐,眼眶泛红,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我既不是自幼出家,也不是中年出家。我这身世啊,冤屈大得像天一样,仇恨深似海。我父亲被人打死,母亲被贼人霸占。
我师父法明长老告诉我,让我到江州衙内寻找我的母亲。” 殷小姐听着玄奘的话,心中一紧,连忙问道:“你母亲姓什么?”玄奘眼中满是激动,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地说:“我母亲姓殷,名唤温娇,我父亲姓陈,名光蕊。我小名叫江流,法名玄奘。”
小姐一听,心中一震,眼中瞬间充满了惊喜与激动,可又有些不敢相信,忙问道:“温娇就是我。可你拿什么证明呢?”玄奘听小姐承认了自己是母亲,“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忍不住哀哀大哭起来,边哭边说:“娘若不信,有血书和汗衫为证。” 温娇接过血书和汗衫仔细一看,果然千真万确,顿时泪如雨下,母子俩紧紧相拥,泣不成声。
哭了一会儿,小姐突然回过神来,急切地说道:“我儿,你赶紧快走!刘贼要是回来,他定会害你性命!我明日假装生病,就说早年曾许下舍百双僧鞋,到你寺里去还愿。
到时候,我再跟你细说。” 玄奘听了母亲的话,心中满是不舍,流着泪说道:“十八年没见过亲生父母,今日好不容易见到母亲,叫孩儿怎么忍心就此离开呢?”小姐心疼地抚摸着玄奘的头,说道:“我儿,你千万要理智,必须赶紧离开。只要你平安无事,咱们母子以后还有机会团聚。”
玄奘听了母亲的话,明白其中的利害,只得忍住悲痛,依言拜别母亲。 此时的玄奘,心中五味杂陈,既为见到母亲而激动,又为即将分别而不舍,更对未来充满了担忧。但他知道,只有按照母亲的安排,才能有机会为父亲报仇,实现一家团圆。他站起身来,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江州衙,踏上了未知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