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子推开门,见到的便是散着头发衣衫凌乱的谢清啼,太子跪下哀求道:“父皇,母后病了,求你去看看他。”
“高恭,让赵慈过来给他看看。”楚安澜吩咐完高公公,对太子道:“你母后怎地病了?朕去看看他。”
太子说皇后病重,楚安澜却让医术最高的赵慈来给谢清啼诊病,太子想到和谢清啼相关的传言,眼中闪过恨意,但那恨意一闪而过,在楚安澜看到之前,便没他掩饰在了心中。
他起身给上楚安澜:“儿臣也不清楚,之前母后生病,都是张太医给母后瞧病的,如今张太医没了,太医院那些太医的医术不精,给母后调理了几日,母后的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发重了。”
自从几年前和皇后生出嫌隙以来,除了宫中盛事,帝后不得不共同出席,楚安澜再未主动踏足过皇后的凤栖宫。
如今太子见皇后病重,来求楚安澜去看看她,他以为皇后病重,是清妃生了皇子,清妃的弟弟又得了自己父皇的恩宠。
母后是因为那个新出生的皇子,和那个皇子甚得恩宠的舅舅,才忧思过度生了病。
他以为只要自己的父皇去看看母后,让母后知道父皇心中,还是很在意他们母子,母后的病就会好起来。
但楚安澜不是大夫,他纵然亲自去看看皇后,但对皇后的病症并无帮助。
更何况,这种事情对楚安澜来说不是大事,正常情况下,他不会为这件事亲自去一趟凤栖宫。
按如今楚安澜和皇后的关系,楚安澜会因为这种事去凤栖宫见皇后,本是有些异常的事。
但太子只是个九岁的孩子,他没有意识到楚安澜的反常,反而因为楚安澜答应去看他母后而心生欢喜。
楚安澜离开了清池殿,谢清啼不用强撑,他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将跪姿换为坐姿,脱力的背靠着靠塌闭目休息。
——————————
湖心那囚笼般的院子里,萧沉靖端着一盅切碎的菜叶,在喂池塘中的鱼。
那鱼是去北境前,谢清啼来看他时给他带来的。
这些鱼刚带来时,连一截手指的长度都没有,如今却已长成了可以下锅熬汤的大小。
但萧沉靖一直没动这些无甚观赏性的河鱼,而是将它们如龙鱼锦鲤一般耐心养着。
谢清啼带来的鱼本来有十几尾,可惜的是,他去北境的几个月,这些鱼无人照料,居然死的只剩下了一尾。
这院子里一粒米一颗粟都十分难得,就算是菜叶子,也算得上难得之物,但就算难得,也足够养活一尾鱼了。
有吃有喝,没有其他鱼同它抢吃的,又没有被人下锅的危险,这鱼的日子倒比人过的滋润。
它被萧沉靖养的既肥又懒,菜叶子落入水中,那肥鱼慢悠悠摆动尾巴游过来,张开嘴巴将碎叶子慢慢吞下去。
它似乎知道没有其他东西和它抢吃的,便不疾不徐的吃着菜叶子,但变相突生,池塘地忽然起了一股旋涡,那旋涡将一股池水和那飘着的菜叶子,一股脑的吸入了池底突现的黑穴中。
这肥鱼呆滞了片刻便要躲开,但那池底黑穴向四周扩大,漩涡随之增大,瞬间将它吸入了池底那处黑穴中。
它避无可避的被向下吸去,不会有情绪的鱼眼中,映出了萧沉靖带着笑意的脸。
萧沉靖看着那慢慢扩开的黑洞,低声道:“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