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这天贺太后和文述帝去太庙祭祀,成寿永与禁卫领军随行。
届时京城的城防布局,已被成寿永暗记于心,偷偷临摹下来交与安伯渊。
安伯渊得到情报,将城防图卷好贴身放着,乔装打扮,打马出城,递信与义津王。
兰采荷看见安伯渊往城外去,就去通知毓容,毓容骑马执弓箭去截。
追到落马坡边,毓容看见安伯渊已经上了坡,赶忙从背后取箭搭弓,一箭从马耳旁擦过,马受惊扬蹄,安伯渊从坡上滚落下来。
毓容从马背上跃下,扑过去与安伯渊滚作一团。
安伯渊拽住一棵杨树的枝桠,毓容拔下金钗抵紧安伯渊的颈侧,钗尖上渗出血来。
“你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冷冷地问道。
“是的。”安伯渊直言不讳。
“你爱过我吗?”
安伯渊说:“没有。”
毓容抵紧金钗,安伯渊皱了皱眉,漠然地闭上双眼。
他怕毓容发现藏在怀中的城防图,便说:“我的命都在长公主手里,长公主可以立马杀了我。”
“伯渊……不要这样对我。”
毓容好不容易狠厉起来的模样在安伯渊面前总是不堪一击。
她扔了金钗,紧紧抱住安伯渊,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露出自己最柔软无助的一面。
“伯渊,我不能没有你,我求你不要这样。”
“你应该去求你的母后。”安伯渊推开毓容,冷冷地说道。他跨马而去,不多看毓容一眼。
毓容望着他的背影,泪水中泛起绝望而凌厉的光。
“伯渊,我救不了你。”
清明节的前一天,殷懿的大军在归云江对岸操练,将士们精神抖擞,枕戈待旦。
当晚,归云江面烟雾蒙蒙。安伯渊见有只小船朝岸边来,船头站着一带着帷帽的女子。
他带着两个随从划船提剑去看。那只小船穿过薄雾,站在船头的人掀起垂纱。
安伯渊看清是毓容,遂将船横在毓容的船头,挡住去路。
毓容说有要事相告,让他上船一叙,安伯渊迟疑片刻,最终还是上了船。
“我可以看看你身上的伤吗?”毓容问。
安伯渊转身就走。
“你就这么绝情吗?我作为你的妻子想看看你身上的伤也不行?”
毓容正色道:“我母后已经在城内布上层层精兵防守。伯渊,跟我回去见母后,我会求母后饶过你。”
安伯渊道:“你的母后饶过谁呢,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你回去告诉贺太后,我一定会让她亲眼看着我杀进皇宫。”
“伯渊!你不要走,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在利用我,可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可以为你放弃一切。”
毓容拖住他,脸庞偎着他的肩膀,热泪滴入安伯渊的脖子里。
“长公主,放开我吧。”
安伯渊似是被触动,轻轻地拨开毓容的手。
“让我看看你伤成什么样子,好吗?”毓容恳求道。
安伯渊解开上衣,露出脊背上的伤,毓容抚摸着那道丑陋的伤疤,问他:“痛吗?”
“天黑了,长公主回去路上慢点。”安伯渊穿好衣裳说道。
“母后会在通政门和武阳门外设下埋伏,你一定多加小心。”
毓容流着泪说。
安伯渊回头道:“多谢长公主。”
毓容目送着安伯渊乘船离开,心痛如绞。
次日清晨,殷懿率人马过江,不下半日,攻入城内,兵分两路。
殷懿领一路人马去太庙与成寿永里应外合,围截贺太后与文述帝,安伯渊带领一路人马直捣皇宫 。
殷懿到太庙才发现贺太后与文述帝并不在此祭祀,四周悄静无人。殷懿大感不妙,遂令撤退,可惜为时已晚。
林中顿时杀声大起,冲出早已埋伏好的人马,殷懿被四面包抄。
这时他才从禁卫领军口中得知,成寿永送出城防图时身份败露,早已被贺太后暗杀。
贺太后将计就计,一步步诱敌深入,为的是将殷懿一干乱臣贼子全部诛杀。
殷懿与禁卫领军死战,之前被他从贺太后手中救出的人为报救命之恩,以命相搏,杀出一条血路,才让他侥幸冲出包围逃走。
安伯渊尚不知义津王已兵败如山倒。按计划带人马杀进皇宫,到通政门外,想起毓容说通政门和武阳门外设有埋伏,便派人去探,果见有刀斧手藏在门后。
一阵厮杀,兵士折损几十人。安伯渊从通政门杀入武阳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