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曦略欠了欠身,青伶高兴地说:“微曦!我听灵应道长说你不在枫叶观了,你什么时候来长公主府的呢?”
“竹生,我有点事想问你,可否……”
微曦看向香袖,青伶明白她的意思,便对香袖说:“香袖你去看看红薯,别烤糊了。”
“哦!对!”香袖跑回屋里。
微曦说:“你还记不记得,几年前我托你把一串流珠交给金猊?不知他收没收?”
青伶说:“一开始他不收,还装着不认识你,我强塞给他,他就收了。”
“那串流珠没被他扔掉?”微曦欣喜地问。
青伶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你为什么不去问他呢?”
“我……不敢去,他会讨厌我的。”
青伶道:“去吧,他不会讨厌你的。”
微曦走了,青伶回到屋里,红薯的香气扑面而来。
香袖徒手拿起一根红薯,烫得“嘶嘶”地吐气,在两手间倒来倒去,递给青伶吃。
青伶用帕子包着接过,细细剥下红薯皮。
香袖那根已吃得只剩皮了,她用牙齿把皮上的红薯都刮干净,嘴周鼻子上都蹭上了黑灰。
“这么不禁吃,早知道多烤两根就好了。”香袖舔了舔嘴唇说道。
“这根也是你的。”青伶看着她的脸,忍着笑说,香袖嘻嘻笑着接过去。
炉中炭火哔啵作响,跳起一串火星,屋外雪下大了。青伶拿起针线接着给香袖缝暖帽。
苏七斤被计邨抓到了。
苏七斤逃出去后,看到街上有官兵在搜捕自己,在小离山下躲了几天,昼伏夜出。
等风声过了,乔装打扮上街,去窑子里花天酒地,没多久身上的钱就花完了,于是就走歪路,跟人牙子合伙拐卖妇女。
他游荡在城门处,看见有姿色的妇人就悄悄尾随上去,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假装问路攀谈,趁人不注意用浸了迷药的棉布将人放倒,装进麻袋里卖给人牙子,人牙子再卖往各地。
微曦活那么大没出过小离山,她跟着山下进城的人走了两天一夜才走到城门处。进了城就在路上问人毓容长公主府怎么走。
恰巧苏七斤在墙角听到,看她只身一人,背着包裹,生得又甚有姿色,便上去攀话。
他听微曦说金猊是她亲戚,心想既是他的亲戚,我就非把你卖了不可。
苏七斤骗取微曦的信任后把她带到窄巷子里迷晕,用麻袋套起找到人牙子,人牙子又在黑市口把她卖给良缘客栈的掌柜的。
苏七斤认为那些官兵都是废物,因而得意忘形,一次喝多了酒出来,看见一美貌女子,遂跟着她,心想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跟到僻静处,从怀里掏出棉布,刚想动手,墙上跳出几个官兵将他拿下。
计邨见他眼熟,拿出画像比对了一下,正是毓容长公主要抓的人。
原来府衙早有人报案,说城关处有拐带人口的歹人,已经丢失了好多妇女。
缉拿司便从青楼找一妓女做诱饵,引苏七斤上当,将所有罪犯一举抓获。
苏七斤犯拐带罪,被处以流刑。
计邨递了封信函到长公主府,说恶仆苏七斤已抓获,现在兵马司大牢,不日即发送毒蛇岛。
毓容谢过计邨,苏七斤害青伶险些丧命的气终于消了。
金猊备了份厚礼只身去往兵马司见计邨,说长公主恶气难消,要将苏七斤押回去拷问。
计邨虽是为难,但厚礼很厚,且毓容长公主有求于他,不好不应。
苏七斤被反绑着双臂扔进马车,金猊雇了两个打手,让他们把车赶到荒郊。
苏七斤见身旁有一方深坑,预感到不好,慌地问他:“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金猊说:“送你去阴间。”
两个打手将苏七斤推进挖好的深坑里,苏七斤挣扎着坐起来。
金猊半蹲在坑边问他:“苏七斤,你是不是拐卖了一个要来长公主府投奔我的女子?”
苏七斤知道自己快要没命了,索性赖坐在坑里,气死金猊。
“是我拐卖的怎样?我不仅拐卖她,我还睡了她,那女子的皮肉真是细嫩,享受一次,死也值了。可惜你呀 是个阉人,享受不了。”
金猊的脸瞬间乌云密布,嘴唇微微地颤抖起来。
“把他埋了。”
金猊擅自活埋了苏七斤,丢失了人犯计邨担当不起,便诌了理由说苏七斤得痢疾死了,已经掩埋荒郊,打发了上面。
苏七斤虽死,金猊的心里却没有解恨的感觉,微曦受的伤害是苏七斤死一百次也弥补不了的。
他从自己的积蓄里取了一张二百两的银票给微曦,让微曦回她爹娘身边去。
金猊靠在椅子上,微曦看着桌子上的银票,失落地说:“我不要银票,我只要我的流珠。”
金猊伪装出来的不在意顷刻间化为乌有。
“什么流珠,我不知道。”他眼神躲闪,呼吸也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