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被一道布帘一分为二。
外侧算是个小厅,中间摆着一块大石头充当桌子,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几只破碗,还有一碟还未吃完的咸菜。
石桌周围放着几块平整的小石头,看样子应当是算是坐人的板凳。
妇人的声音从帘子里面传出来,“抱歉,妾身身体不适不能远迎,还请见谅!不嫌弃的话请随意坐。”
“见谅不见谅的。”沈清棠抱着糖糖就近坐下,“不也来了?”
李婆婆也挨着沈清棠坐下。
春杏没坐,就站在沈清棠身边,姿势防备。
妇人被沈清棠挤兑也不恼,只是诚心道歉:“抱歉,生活所迫。”
“所以你就想方设法让别人生活所迫?五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夫人倒是胃口挺好。”沈清棠讥讽妇人狮子大开口。
里头的妇人沉默了会儿才开口:“我若说,这是我头一次打劫,你可信?”
“呵!”沈清棠短促的笑了声,“那我们运气还真是好。”
明摆着不信。
布帘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布帘掀开。
一个年约双十头上包着头巾怀里抱着着婴儿的妇人走了出来。
李婆婆下意识开口:“月子期间,产妇还是少下床。”
沈清棠已经趁机看清了帘子后面。
后面只有一张床。
或许连床都算不上,一堆软草上面铺着半新不旧的棉褥。
确实过得有点凄惨。
沈清棠还注意到这房间里没有男人生活的痕迹。
桌上的碗只有三个。
门口的鞋有大有小都是女鞋。
她不动声色地把这些收进眼底,快速在心里权衡着。
见妇人抱着孩子出来,大点的姑娘主动伸手,“娘,把弟弟给我吧!我抱一会儿。”
妇人也不推辞把孩子递给她,弯腰拎起地上的水壶,倒了三杯茶。
也只有三个杯子。
妇人把茶分别推到沈清棠、春杏和李婆婆面前。
春杏抢着端起一杯,先闻了闻,又轻抿了口,才朝沈清棠和李婆婆点头。
沈清棠有些意外。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混上吃喝有人试毒的一天。
不动声色地端杯喝了些水。
一来是真的口渴。
二来,喝不上汤水,她奶水也不足。
一口气喝完,还特别自觉的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妇人笑:“夫人倒是性情中人。”
“那还得感谢你。托你的福,我们已经三个时辰没喝到水了。”沈清棠这会儿又累又饿又渴,有点像向春雨上身,说话夹枪带棒的。
妇人不以为意,她拿了一块棉垫子放在石头凳上才坐下,依旧文绉绉的开口先道歉:“抱歉!还在月子里,受不得凉。棉垫只有一块,委屈各位了。”
“这点儿委屈能忍。五百两的委屈不能忍。”沈清棠直白道。
妇人又给李婆婆和沈清棠把空了的杯子给她们满上,“抱歉,不能忍,恐怕也得忍。没有五百两,你们怕是走不出这地界。”
妇人嘴上说着抱歉,面上也确实有歉意,但话里并没有抱歉的意思,相反话里的意思还是软威胁。
“那就不走了!”沈清棠依旧特别光棍,“正好,咱俩搭个伙做邻居。一起种芒果子一起打劫。”
妇人:“……”
沉默半晌,还是忍不住辩解道:“我没有打劫!也不想打劫。我只是想谈笔买卖。”
“谈笔十个芒果卖五百两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