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朱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扭曲的冷笑,他双手抱胸,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情绪越发激动。“剑阁那些所谓的侠义之士,打着正义的旗号,到处插手江湖之事,不就是为了在江湖中树立自己的威望,以便日后掌控更多的话语权吗?而镇武司,看似公正严明,维护着江湖秩序,实际上还不是在各方势力之间权衡利弊,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朱雀再次仰头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对这江湖乱象的嘲讽和对那些所谓正道的鄙夷。“你们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这江湖,从来都是弱肉强食的战场,哪里有什么真正的长治久安?只有掌握了足够的权力和利益,才能在这江湖中立足,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而不是像你们这样,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 他的声音在山谷中久久回荡,伴随着风声,似乎在诉说着这江湖中残酷而又真实的生存法则。
“施主被执念蒙蔽了双眼,” 慧远大师的声音低沉而醇厚,“若不回头,必将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言罢,大师微微抬起右手,宽大的衣袖滑落些许,露出那骨节分明、满是岁月痕迹却又透着慈悲的手掌,缓缓地竖起,掌心朝前,似是想要阻拦朱雀那即将迈向深渊的脚步。
慧远大师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朱雀,眼神中交织着惋惜与决然。“这江湖虽波谲云诡,权力与利益的诱惑无处不在,但这绝非正道所在。施主执念于这些虚幻之物,却不知已在嗔痴的泥沼中越陷越深。” 慧远大师微微摇头,“佛门劝人向善,旨在度化众生心中的恶念,为这世间播撒爱与善的种子,而非如施主所言那般功利。每一次的诵经祈福,每一场的法会讲经,皆为了让迷失的灵魂找到归途,怎会是为了所谓的势力与供奉?”
“道门追求自然之道,亦是顺应天地万物之理,清心寡欲,于山水之间体悟生命的真谛,而非如施主所想,他们所求的是与自然合一的宁静与超脱,而非这尘世的纷扰与争斗。”
“剑阁的侠义之士,以热血扞卫正义,他们的每一次拔剑,皆为了保护弱小,对抗邪恶,这份纯粹的侠义之心,岂容施主如此污蔑?而镇武司维护江湖秩序,虽难免有权力的制衡,但亦是为了江湖的稳定与安宁,让百姓免受战乱之苦。这江湖中百姓是弱者,当遇到不公之事,需要有人为他们出手。”
慧远大师再次将目光锁定在朱雀身上,双手缓缓合十,身姿愈发显得庄严肃穆。“施主,放下执念,回头是岸。莫要让这一时的贪念,毁了自己的修行与前程。这江湖需要的是爱与和平,而非无尽的纷争与抢夺。”
朱雀眼神一冷:“废话少说,动手!”
刹那间,黑衣人如饿狼般扑向慧远大师一行。慧远大师的四名弟子迅速将师父护在身后,拔剑相向。
慧远大师口中念念有词,手中佛珠转动,一道道金色的佛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抵挡着黑衣人的攻击。然而,对方人数众多,且剑法凌厉,皆是剑阁独有的剑法,显然是经过精心准备。
“师父,这些人似乎对我们的招式颇为熟悉,今日怕是凶多吉少。” 一名弟子焦急地说道。
慧远大师神色平静:“徒儿莫慌,我佛慈悲,定会保佑我们。”
但随着战斗的持续,慧远大师的弟子们渐渐不敌,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之中。慧远大师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但仍顽强地抵抗着。
“慧远,受死吧!” 朱雀亲自出手,手中长剑如闪电般刺向慧远大师。
慧远大师侧身避开,手中佛珠朝着朱雀打去。朱雀身形一闪,反手又是一剑。慧远大师躲闪不及,被剑刺伤了小腹。
“老和尚,你今日难逃一死。” 朱雀面露狰狞之色。
慧远大师闭上双眼,口中念起了往生咒,朱雀的剑一击刺中他的胸口。
许久之后,一位采药的老者,为了寻找一味草药,蹒跚着踏入了这片平日里鲜有人至的山谷。当他的目光触及那触目惊心的一幕时,手中的采药篮瞬间掉落,药草散落一地,而他则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与恐惧。
只见慧远大师那曾经挺拔的身躯,如今却僵硬地侧卧在冰冷的土地上,素色的袈裟早已被鲜血浸透,干涸的血迹在阳光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片暗沉的褐红,显得格外刺目。他的面容虽然依旧保持着几分宁静祥和,但那毫无血色的嘴唇和紧闭的双眼,却无情地宣告着生命的消逝。
镇武司的效率极高,消息传出不久,一队身着黑色劲装的镇武司人员便迅速赶到了现场。他们训练有素地散开,有条不紊地封锁了整个山谷。为首的是一位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他眼神犀利如鹰,快速地扫视着现场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仔细检查尸体,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中年男子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在山谷间响起,打破了片刻的寂静。镇武司的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翻动着尸体,仔细地检查着伤口和周围的地面。
“禀告大人,慧远大师与其他几名师傅身上皆是剑伤,似乎是剑阁的剑法。”检查了所有尸体之后,一名镇武司队员将自己的发现禀告为首的中年男子。
这名中年男子听到剑阁之后,立即吩咐手下人保守秘密,立即将几具尸体抬回开阳城镇武司总部,将核验出的消息赶紧禀告宇文拓。
此次事件,让江湖各大门派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张,也让镇武司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