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墨澜点头,策马回府,府中一片素白,心里空落落的,月萱的点点滴滴不自觉的涌上脑海。
月落星残,慢慢的走,不知不觉来到了良月苑,物是人非,人去楼空,忍不住一声叹息。
房间亮着灯,推开门,桂嬷嬷跪着焚烧冥币,哀哀戚戚,一身素衣,鬓间簪着一朵白花。
“老奴见过王爷。”桂嬷嬷行一礼。
“起来吧,今后有何打算?”
“娘娘已经安排好了。”桂嬷嬷说着拿出一封信给他看。
“桂姨敬上……”乙墨澜看完还回来,“月萱让你选择就自己决定吧。”
“老奴有个不请之情,恳求王爷答应。”桂嬷嬷说着跪下。
“起来吧,看在月萱的份上,只要本王能做到的都会答应。”
“请王爷纡尊降贵。”
乙墨澜点头,俯耳倾听,“王爷,老奴只是……”
桂嬷嬷说完,见乙墨澜没有应声,又道:“王爷如果为难就当老奴没说。”
后宫教会了她知进退的本能。
“没事,我相信篱儿,你不要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歪念,否则本王谁的面子都不给。”乙墨澜重申道,桂嬷嬷在后宫也是排得上号的,不得不防。
“老奴不敢。”
乙墨澜环视四周,又是一声叹息:“良月苑,再无月,惟留念。”
说完转身出来,“王爷!”桂嬷嬷急步追出来。
乙墨澜停下,疑惑的看着她,“这个,这是娘娘进宫前留给您的信,让老奴七日之后交给您,老奴差点忘了。”
乙墨澜接过来看了看,面容平静,优雅的收起来继续前行,唇角微微发抖,似乎在极力隐忍。
忽然啊的一声,跪倒在地,“王爷!王爷你没事吧?”春茶过来刚好看到,上前扶他。
“没……没事。”
乙墨澜自己爬起来,原来回到了书房,忘了门槛,他转身进去关上房门。
春茶张了张嘴还是不说了,明日找姑娘去,王爷太反常了。
乙墨澜坐下,只觉无力,脑海一片混乱,胸口像堵着一块巨石,令他窒息,信上只有八个字:德妃不是你生母,事事谨慎。
回忆如流水,轻轻流淌,他们母子跟别的母子不一样,总觉得隔着什么,原来隔着血缘。
生在皇室,有些规矩他还是很懂的,既然没有人提及,他又何必去问。
皇祖母便是例子,既然都不想让他知道,那就装作不知道吧。
“王爷!”
追魂推门进来,吓一大跳,王爷这生无可恋、如遭雷击的,天要塌了么?
“王爷,皇上急诏。”追魂不得已才说,拿出一道诏书呈上。
“知道了,”乙墨澜起身,“去打水,本王洗漱一下。”
“是王爷。”
灯光昏暗,皇上蹲在角落,如受了惊吓的猎物,神色凄凉。
房中有一火盆,火已经熄灭,灰烬泛红,偶尔还能看到没有燃尽的冥币,四周一色的白,多了些幽冥气息。
乙墨澜进宫,越往前走越奇怪,这地方荒芜惨淡,阴森森冷嗖嗖的,父皇怎么会来这里?
这宫殿虽然已经破败,但隐隐还能看出曾经的辉煌,这里的主人是谁?当时怎么查都查不到,料想跟父皇关系匪浅。
如今看来是真的,还好当时及时收手。
门开着,里面挂着白幔、白花,一副丧礼的样子,乙墨澜疑窦丛生,咦?咋没见父皇?
走进去才看到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仔细看吓一跳,这是父皇?确定再三才唤:“父皇,您还好吧?”